郝娇娇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膝盖发软,怎么都站不住。
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郝正威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娇娇,你得活下去,你得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贵妃娘娘,她的孩子,是你的亲弟弟啊!只要他在,你爹我就算死了,郝家也能翻身,娇娇,你就算死,也要保护好他们,你知道吗?”
郝娇娇当时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发蒙,那可是宫妃啊,那是皇帝的妻妾啊,而他的父亲,竟然和宫妃私通,还生下了孩子。
外头下起了雨,郝娇娇一个没留神,直接甩在了地上,地上的泥水溅到脸上,冰冷且带着一股子土腥味,身边的婢女忙不迭的来扶她,而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她只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双绣花鞋。
郝娇娇缓缓的抬头,那双绣花鞋的主人,撑着伞站在那里,她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嘴角竟然还擒着一抹笑意。
“苏大娘子!”孟对晚看着面前的郝娇娇,淡淡的喊了一声。
郝娇娇瘫坐在地上,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孟对晚,一双眼睛里满是通红:“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啊!”孟对晚看着面前的郝娇娇,目光清冷,甚至还带了几分怨气,“我记得你派人追杀我的那个晚上,也是下了这么一场大雨,雨尤其的大,为了活下去,我就这么躲在草堆里整整一宿,一动都不敢动!而红豆,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夜,被你派来的人,一箭穿心!”
“所以呢?”郝娇娇抬着头,任由雨水落在脸上,大笑起来,“你现在要在这里,杀了我给那个贱货报仇吗?”
“杀了你,岂不是太简单你了!”孟对晚冷眼看着郝娇娇,“郝娇娇,你怎么不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贵妃,会忽然便贬成贵人?”
郝娇娇的眼睛猛地瞪的老大:“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爹应该告诉你,他和宫里的那位贵人具体是什么关系了吧!”孟对晚嗤笑一声,“正所谓口说无凭,更何况,那位可是宠妃,她的身后有的可是世家贵族,没有证据,陛下又怎么敢直接动这个手?”
“是你,是你对不对!”郝娇娇猛地抓住孟对晚的衣裙,死死的拽着,“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向来看不起出生卑微的人,可是你可知道,我们都是爹生父母养,凭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孟对晚看着面前的郝娇娇,她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的雨水,“你且等着,我会来取你性命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郝娇娇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她从来不觉得孟对晚可怕,在她看来,她就是一个下贱胚子,就算成了永昌侯府的姑娘,骨子里的下贱,也是一辈子都清洗不掉的。
可是这一次,她看到了孟对晚眼里的杀气,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的杀气,郝娇娇忽然明白,眼前的孟对晚,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软弱可欺的小贱货了,她现在,是永昌侯府的嫡女,孟对晚!
孟对晚将手里的伞丢给了郝娇娇,婢女赶紧上前,遮住了孟对晚头顶的雨。
她转身离去:“郝娇娇,你要好好保重,千万不要那么容易的就死了,你的命,得我来取!”
郝娇娇眼睁睁的看着孟对晚坐上马车,缓缓离去,她看着自己手里的伞,忽然尖叫起来,然后嘶吼着,将手里的油纸伞撕了稀巴烂。
坐在马车里的孟对晚,自然也是听到了郝娇娇的嘶吼声,她淡淡的看着前方,目光淡然的可怕。
一旁的芍药悄悄的握住孟对晚的手:“晚晚!”
孟对晚回过头看向芍药,然后反握住她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一直在京城帮我做这件事情!”
“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帮你找了搭桥牵线罢了!”芍药看着孟对晚,“要知道,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在胡生的案子判决后,孟对晚第一时间安顿了芍药,在京城给她找了一个住所,然后求着孟少卿给她在寡妇坊找了一个染纱线的活,虽然辛苦,但是也能温饱,而且,还能挺直脊梁骨做人。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个举动,给了她一条,迅速扳倒郝家的路。
虽然胡生不是个好东西,甚至到死,都还想拉着芍药一起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足以证明,胡生对芍药,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少的可怜的真心,让芍药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也认识了很多人。
其中,就有一个专门给郝正威打扫书房的婢女。
那个婢女是个哑巴,虽然很多人都说,那个婢女天生个就是哑巴,可芍药知道,她是被人毒哑的!
胡生曾经带着芍药去过几次郝府,芍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心善可怜这个不能说话的丫头,就偷偷给她塞了一块糕点。
而也就是这块糕点,让这个苦命的丫头,从胡生的书房里偷了东西出来,而其中就有一份,是郝正威和贵人私通的书信,也正是那封书信,被孟老夫人,偷偷的交给了太后。
太后的娘家这些年被皇后和郝家压迫的很厉害,太后虽然一直不说,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不满,所以在得到了皇后娘家的那些罪证,以及可以向贵妃发难的证据以后,郝正威就成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