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云的父亲胡起华一个字都不认识,二叔胡振华也就限于认识自己的名字和阿拉伯数字,胡若云八十多岁的本家二爷胡发贵也讲过二叔说过的那个真实的故事:……有一年春节,咱家先人拿着红纸请人写春联,人家欺他不识字,将春联写成了“吃一斤借一斤斤斤不断,借新账还旧账账账不清”……这春联还在门上贴了整整一个正月!
这种情况虽有乡野玩笑的成分在内,但又何尝不是穷人的无奈与悲哀。
钱是人的腰杆,也是人的尊严。
胡若云的老爹和二叔都是种了半辈子地的农民,除了在土地里刨食,别的生意和手艺什么都不会,人生过午的时候,田地分到个人手里已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夙愿。
在他们原来的认知里,世界的尽头就在老固乡这几十平方公里,他们人生的全部就是稳稳当当过好余下的日子、侍弄好几亩庄稼。
但近一年来,胡若云的成长让他们的眼界提升了不少。
和省上、县上、乡上的领导们握手倒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村长、支书的亲近给他们弟兄两个切切实实地长了脸,还有更实惠的,乡上派出所的秋所长还给拿了两百块钱;再买个化肥什么的直接从供销社后门喊上老李,顺顺溜溜就能拉回来,那价格还能比正常的低一些!
所有的这些都是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也许,这也是一种进步吧。
农历四月十六,胡若云的老爹和二叔去北面的曹固营村看他们七十多岁的老舅。
娘亲舅大,胡若云的爷爷奶奶过世的比较早,胡起华、胡振华老哥俩每年都要带上礼物去看望这个唯一的舅舅。
对两个外甥,不管年龄多大,舅舅都是打心眼里亲着、疼着,可再亲再疼,终归是到了迟暮之年,在家里的话语权也越来越低,对小辈来说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
在集体性质的生产队,队长决定着社员的工分和农活分配,分菜、分粮的时候更是掂称杆子的人,对社员们来说,你再牛逼也不敢跟队长炸刺。到了村干部那一级,那就是牛逼PLUS的存在了。
胡若云的
。大表叔牟中和就是村里的会计,这个时候虽然不是大集体的时候了,但报户口、缴公粮、分宅基地啥的大队干部还有很大的话语权。而且,据说他和冯乡长走的比较近,很可能成为曹固营村下一任的村长。
二表叔牟百顺这两年带着村里十多个后生到省城干建筑,好像是个“带班的”,据说一个月都快挣600块钱了,还买了一辆火红的摩托车,常被村里的人连人带车借去接亲,不是一般的拉风。如今见了一般人说话都是鼻孔朝天,牛B的不行。
三表叔牟百成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村里人的生老病死大都离不开他的操持,也是村里民间的“话事人”之一,日子过得比较宽松,在村里说起话来也是带着钢音。
胡起华、胡振华的这三个老表虽然都没有他们年纪大,但看着两个表哥陪着自家七老八十的老爷子扯着家长里短,眼神里都隐隐露出不耐烦,言语中对两个表哥也少了尊敬和亲近,话里话外明显的疏远了很多、轻慢了很多。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老爹的份上,估计他们都不会坐在这里陪两个老实巴交、大字不识一筐的老表坐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胡若云老爹和二叔还在老舅跟前念着亲情,哄着老舅在床上睡下。
瞧着老爷子睡安稳了,他们的大表弟牟中和先起了身:“表哥,我大队部里还有点要紧事处理,就先不陪你们两个了,你们先坐着,我忙完了咱兄弟们再好好喝一杯。”然后起身离开了。
二表弟牟百顺话讲的很是硬气:“表哥,你们先踏实在这儿等着,我去集上弄几个菜,家里还有从省城带回来的酒,咱好好喝一场。”一边说一边也出去了。
三表弟牟百成又陪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身对两个表哥说:咱村后街一家女娃订亲,请我过去陪客呢,表哥你们先坐着,我先过去一下……
难道面前的这两个老表不是你家的客人吗?
让胡起华、胡振华老哥俩想不到的是三个老表都是一去不复返,三个表弟媳根本没有照面。到了中午,老舅还在沉沉睡着,老哥俩想走,可连个打招呼的人
。都没有,留下来吧,只能干坐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主要是根本没人出来支应午饭的事!
真是应了“人穷七分寒彻骨,落魄冷暖见人心”这句话。
从老舅家回来之后,二叔和二婶说了,老爹和老娘说了,老爹和二叔还好点,毕竟要看在老舅还在的面上不能翻脸,老娘和二婶却是气的够呛:这都是啥亲戚啊,等老舅百年之后咱和这些势力眼老死不相往来!
胡若云周末回家也听说了这件事,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尽快改变家庭窘迫的现状。
由此,胡若云还想起未来自己结合那个说相声的小黑胖子的经历写的一篇文章:
2016年4月德云社在北展剧场举行了20周年庆典。
从扫过的镜头可以看到,陈鲁豫、蔡明、汪峰、邓婕、潘斌龙、吴京夫妇、宋丹丹、管虎梁静夫妇、徐帆、贾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