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多多被捕一事,没能瞒过纪老太太。
但她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连电话都没打,直接杀到了祖宅,震怒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纪老太太毕竟叱咤北城这么多年,眼线人脉都不少,但纪怀凛特意封锁的话,她也只能活在纪怀凛制作的信息茧房里。
她的重心一直放在陆余情那边,以至于知道的时候白多多都已经被关了起来。
管家在纪老太太身后一脸为难,显然是尽力拦了但没拦住。
纪怀凛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镇定地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奶奶别急,您坐下来慢慢说。”
现在急也没用,就算纪氏权利滔天,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从局子里捞人。
只能徐徐图之。
纪思珏在楼上听见下面的动静,心头一跳,蹑手蹑脚地跑到楼道拐弯处探头看看,看见纪老太太这么生气,连忙缩回了头。
这个时候就别去撞枪口了,白多多可是纪老太太的心头肉,纪老太太又护短,要是知道是他指认的白多多,还不把他大卸八块。
他躲在角落偷听他们讲话,浑然忘记了当时在医院偷听时纪老太太的训斥。
纪老太太哪有心情坐下来慢慢说,她这段时间身体不
好,手边多了根拐杖,她杵着龙头拐杖,满脸怒容:“你现在主意大了,我一个没用的老太婆,不敢跟你平起平坐!”
她每每想起白多多被抓进了拘留所,都觉得心惊肉跳。
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更别说吃食,还不知道白多多现在怎么样了!
就算已经找人打了招呼,纪老太太总觉得白多多吃不饱穿不暖,多待一天都是受了大罪。
她怒目圆瞪,数落纪怀凛:“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孙媳妇都被人冤枉进监狱了,马上就要开庭定罪了,我还被蒙在鼓里!”
“你怎么敢的?啊?纪怀凛,你怎么敢的!”
当务之急,不是追究纪怀凛刻意隐瞒的责任。
阴沉木拐杖敲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纪老太太点名要纪怀凛说:“现在什么情况?你说,都说给我听!”
看纪老太太这么激动,纪怀凛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言简意赅地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关于人证这块,他顿了顿,含糊其辞:“有人亲眼看见,这比较麻烦,我正在想办法解决。”
他了解纪老太太的脾气,绝对无法容忍兄弟相煎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亲孙子和未来的孙媳妇。
缩在墙角
的纪思珏松了一口气,在心中疯狂呐喊:大哥,你是我的神!
但是纪老太太不是能被糊弄过去的角色,她目光如炬地看着纪怀凛,气势骇人:“是谁?在哪里?带他来见我。”
纪思珏的心脏再次被吊到喉咙口,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自己的心脏给噎死了。
明明他才是正义的那一方,他只是说了实话,为什么会这么心虚啊!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压制嘛?太可怕了。
为了家庭和谐,纪怀凛斟酌再三:“我见过他了,不像是说了假话。”
“他说看见多多往药罐里倒无色透明的液体,白多多说那是她特制的秘制药,没有毒,用一个拇指大的瓶子装着,可瓶子不见了。”
“我正在派人全力搜索,只要找到装药的容器,送到检验科检验,就能证明白多多是无辜的。”
为了让纪老太太安心,这里纪怀凛省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没有说,真正的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白多多身上放了购药小票,如果瓶子是凶手拿走的……
但是目前没有其他的突破点,他梳理着最近调查的条条线索:“我后来问了当天处理药渣的僧人,白多多六点前就煎好了药,药罐却是六点三刻才收拾好。”
“检验科是在药罐罐身上检测出毒液残留,凶手可
能是在白多多熬好药之后才下的毒。”
“可没有人看见,这是主要问题,现在所有的物证人证都指向白多多,真正的凶手销声匿迹。”
纪思珏在楼上听得有些恍惚,这是他大哥有史以来一口气话说的最多的一次,堪比小论文。
可是这些话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迷糊了?白多多就是真正的凶手啊,为什么他哥就是不相信?
谁能这么神通广大,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个人,还能完美栽赃给白多多?在纪思珏看来,他哥真是魔障了。
事到如今还不愿意接受现实,这让他怔怔地捏紧了拳头。
纪老太太静静地听着纪怀凛的调查结果,并不满意:“这么多天了,你只查到这些?”
西山寺没有监控,这些都还是一一排查出来的结果。
纪老太太知道纪怀凛为什么瞒着她,一是不想她担心,二是不想她插手。
那她就不插手,她凛若冰霜:“一天,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不能给多多翻案,我就用的方法解决问题。”
纪怀凛没说什么,点头应下。
拖了三天,确实太久了,是时候该彻底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