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珏想起自己做的蠢事，心虚地瞟了一眼没有说话的纪怀凛，嚣张地气焰小了许多。

但他还是坚持说：“我之前是做错了事，我也认罚，但是白多多她凭什么插手？要不是她，你们怎么会把我送去寺庙？”

他突然明白了：“哦我说呢，怪不得她费尽心机劝你们送我去西山寺，原来是好对我下手！”

“你们没看到她疟待陆凌云时的样子，要不是陆凌云，说不定现在死的就是我！”

纪思珏越说越不像话，每字每句都是对白多多的诽谤，林白起听不下去了，陡然大声打断：“纪思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白起自认为是个阅人无数的人，他跟白多多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白多多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得清楚。

就冲白多多在咖啡店里跟那个店主的对话，白多多就绝不可能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

纪思珏哪儿来的对白多多这么大的偏见？！

激增的音量刺激着纪思珏本就紧绷的神经，他现在正处于应激状态，里面盛满了对这个家的不满，从白多多到他挚爱的哥哥。

他的反应很大，瞪着双眼，脖子因用力而爬满青筋，他声嘶力竭地喊：“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事情的真相，我

在揭露一个人最丑恶的嘴脸！”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你们面前装得跟个好人似的，背地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亲眼看到的，我为什么不能说？！”

“是不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她都被关进局子里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随便你们！不管你们信不信这都是真相！这是真的！就是白多多杀了陆凌云！”

每一句嘶吼，都是纪思珏对他们的愤怒与失望。

他还觉得委屈，为他们的不信任而感到委屈，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畅快，是眼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哥哥们遭受挫败的畅快。

林白起气得说不出话。

当时他不在现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纪思珏坚持这么说的话，他们也毫无办法。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纪思珏说他亲眼看见白多多下了毒，时间地点和毒药特征都能对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知道陆凌云的药方一直都是白多多亲自开的，不会是她一不小心用药失误吧？林白起不由有些动摇。

相比于纪思珏的激动，纪怀凛要镇定得多。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歇斯底里的呐喊，愤愤不平地表达着他对自己的不满，心中五味杂成。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兄弟为什么

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眼前这个纪思珏，太陌生了，他快要认不出这个养在身边多年的亲生弟弟。

纪思珏浑身都在颤抖着，眼眶泛着红，却非要摆出一副狠戾模样，他在相顾无言中再次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

骤降的音量莫名有些委屈。

纪怀凛终究狠不下心去把纪思珏逼得太紧，他喊纪思珏：“纪思珏，没人说你说了假话。”

他这个弟弟虽然没什么脑子也没有城府，常常做出些蠢事，但不会有坏心去恶意栽赃别人，这一点上他还是有把握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有神奇的作用，纪思珏面露错愕，倒冷静了许多，高挺的胸背也微微塌陷。

纪怀凛不高不低的音量和从容的语气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把你看到的，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如果纪思觉说的是真的，白多多又不可能杀陆凌云，那就一定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纪怀凛愿意听他说话，纪思珏反倒无措起来：“我就是那天，做错了事师父罚我去柴房劈柴，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白多多在里面捡药。”

“我也不是故意看的，随便看了一眼就准备走的，正好看见她又拿出个瓶子，往里面倒什么东西，我觉得奇怪才看的！”

像是怕纪怀

凛责问他为什么偷看，他反复解释自己的无心。

林白起抓住重点：“她倒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你看清了吗？”

纪思珏正在生林白起的气，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往下说：“我看她在药罐里搅拌了几下，然后就盛出来了，去了陆凌云的厢房。”

“第二天就听说陆凌云中毒死了，毒药下在药里，这不就是白多多嘛！”

“而且之前，白多多来寺庙里找过住持方丈，拿着本书两个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我跟过去看，还看见白多多用刀划陆凌云的脖子和肚子！”

“血直接飙出来了，弄得到处都是！她还拿针扎陆凌云，简直比容嬷嬷还可怕！”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像是生怕纪怀凛不相信他，他反复强调自己是亲眼所见，自己句句属实。

情真意切的模样不似作伪，林白起迷惑了，他挠挠头：“不对啊，你怎么就能认定白多多下的就是毒药？说不定中途有其他人接触过，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而且无冤无仇的，白多多为什么要杀陆凌云？”

他没忘记纪思珏故意忽略他的问题，他不满地踹了纪思珏一脚：“小兔崽子，别假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