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唤奋力抗争,越挣扎,脑壳就越痛,手脚更是麻木难忍,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爬行。
年轻男人问到了自己想问的,拍拍周唤的肩膀,满是少年气地笑:“你看,我还是会知道的,都说了让你乖一点,我也不想看到你难受。”
语气那样温和天真,却让周唤不寒而栗。
周唤头脑骤然清醒,浑身疼痛也都褪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整张脸惨败如纸。
要是让队长知道他违背命令,他就死定了!
年轻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安慰并承诺:“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走出门,年轻男人的手机响了,那边的人喊他:“小珂。”
随后停住。
年轻男人应声:“是我,都办妥了。”
周唤身上的绳子都被除去,也不知道年轻男人怎么办到的,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却让他痛苦不堪。
他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原地,脚边散落着的灰黑色烟灰已经无人在意。
陆余情听着陈珂带回来的消息,神情变幻莫测。
陈珂只是陈述了在周唤家里发生的事情,重复了周唤说的话,并没有多加任何主观猜想,但着不妨碍陆余情从中领会他的意思。
尤其在听到公司机密和夏家别墅这几个字时,陆余情的表情难看至
极,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直到陈珂说完,陆余情冷着脸:“去把夏落雪叫来。”
夏落雪来得很快,穿着睡衣敷面膜,对于被突然叫过来说话很时不满:“这个时候叫我过来干什么?我……”
“啪——”陆余情上前一耳光抽在她的脸上。
夏落雪因惯力而后退,面膜更是直接被扇飞,披头散发,整个人懵了,捂着脸愣在原地。
陆余情怒极:“谁准你动纪怀凛的?谁让你这么做的!”
自相识,陆余情一直是副优雅自在的样子,总是那样高高在上,像是不屑与世人争辩。
此刻怒目而视,跋扈惯了的夏落雪也 不敢再造次,胆战心惊地解释:“我没有想动纪怀凛,我只是……”
陆余情打断她的狡辩:“你敢说你没对纪思珏动手脚?设法控制纪思珏的人是不是你?”
夏落雪知道瞒不过去了,语气慌乱:“是我下的蛊没错,可我只是想要纪氏的文件,我没想要纪怀凛的命!”
“那是谁想要纪怀凛的命?”陆余情愠怒不已,却残留着理智。
“被蛊惑的人,只听从下蛊人的命令,你不让他动手,他难不成会自己去捅纪怀凛一刀?”
陆余情声音冷如冰渣:“夏落雪,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不会想知道我惩罚人的手段。”
夏雪落
吓坏了,蜷缩成一团:“真的不是我!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要他的命!”
“要是纪家知道是我杀了纪怀凛,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不敢的!”
真是个蠢货。
陆余情冷冷地看着她,满是厌恶:“你动纪思珏,你以为纪家就会放过你吗?”
夏落雪完全失去主见,思维混乱:“那现在怎么办?我……我,救救我,求求你!”
陆余情拨开她的手,冷漠至极:“蛊虫是谁给你的?是男是女?”
夏落雪是个门外汉,连玄术都弄不明白,更遑论巫蛊之术,定是受人教唆。
陆余情想到了一个人,谁知夏落雪说:“是个女人,看样子很年轻,声音听着却很老,我觉得奇怪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天她突然找上我,说有破解我所处困境的法子,我本来不信的,我就是试试,没想到……”
夏落雪惶恐极了,眼里盈满泪水:“真的不是我要杀纪怀凛,一定是那个女人动了手脚,真的,你相信我!”
目前愿意帮她们母女的,能帮她们的,只有陆余情,这是她唯一一棵救命稻草,她不能丢。
陆余情垂眸看着夏落雪痛哭流涕的样子,厉声警告:“想活命,你和你那个妈就给我老实一点。”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背地里有小动作,就
给我滚出去。”
夏落雪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余情不想再看到她,别开眼,命令陈珂:“找个画像师,让她说,说到画出来为止!”
陈珂利落点头:“是。”
他打开门,走廊的灯光照进昏暗的屋内,将他清瘦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余情在他身后说道:“事成之后,不用再回来。”
陈珂顿住,回身望来,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微微点头,毫不犹豫:“是。”
夏落雪瑟缩地看着陆余情,大气不敢吭一声。
陆余情觉得她碍眼:“滚去楼上。”
夏落雪连忙连滚带爬地离开,在楼梯拐角处撞到偷听许久的林美莲。
林美莲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噤声。
夏落雪满眼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豆大的眼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林美莲心疼她,揽住她回了房间,关紧门才敢轻声安慰:“是妈妈没用,让你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