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凛受伤的真相很难查,因为在事发的第一时间,纪家就封锁了所有消息。
但这难不住陆余情。
纪家祖宅都是住家保姆,但保镖不是,在离祖宅不远的地方有统一住所,也可以单独出去住。
因为保护纪怀凛实在不算是艰巨的任务,他每年都有大量时间待在家里,从不出入声色场所,连宴会都很少参加。
就算出门,大多数时间都是公司和祖宅两点一线,当然了,偶尔也会去医院。
保镖团一分为四,一部分留守祖宅,一部分跟在纪怀凛身边,一部分夜班一部分白班,日夜不停地看护着。
周唤这天是祖宅白班,下班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刚准备开门就感觉到身后就危险,心中一惊。
他当保镖这么多年,侦察意识和反侦察意示都极强,连隐藏在百米之外的危险都能敏锐洞察,有人埋伏在他家周围,他都不知道!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对方动作太快,他还没回头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只不过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黑衣黑裤,尤其是一双眼睛,极黑。
电视开着,男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娱乐新闻,可在周唤醒来的
第一时间,他看了过来。
他甚至冲周唤笑了笑,竟然带着几分涉世未深的羞涩,他像个老朋友那样问候周唤:“醒了?你睡了好久。”
周唤这才发现天都黑了。
他神色紧绷,一双眼狼似的紧紧盯着男人,丝毫不敢松懈。
手臂偷偷用力挣扎试了试,绳子的束缚感居然越来越重,钢铁一样拴在他身上。
他的动作很隐蔽,可还是被年轻男人发现了,年轻男人好心提醒:“乖一点,你能少受一点罪。”
周唤暗暗心惊,但他还算镇定,沉声质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周唤根本没想得到答案,因为没有哪个犯罪嫌疑人会把真实姓名告诉受害者。
果然不出所料,年轻男人笑了笑,去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递到周欢嘴边。
周唤偏过头,不耐烦:“少耍花样,有屁快放!”
这个时候他已经大致猜到来人的意图,他退伍之后一直从事安保工作,除了纪怀凛,没有跟过其他的雇主。
那么眼前人只能是冲着纪怀凛来的。
可为什么会找上他?他在纪怀凛面前根本说不上话,纪怀凛说不定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正在他疑惑时,年轻男人终于说上
了正题:“纪三爷受伤当天,你就在门外。”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查到那天守在祖宅外面的人员名单,其中就包括周唤。
周唤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图,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年轻男人宽慰地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想说,既然你守在门外,那么一定看到了行凶者的样子。”
“我家主人想知道他是谁。”
主人这个称呼让周唤有些无语,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这么称呼自家雇主?卖的是命,也不必连尊严一起卖了。
可看年轻男人的样子,像是丝毫不觉得在二十一世纪说出这个词有多耸人听闻。
周唤有点难以启齿,想说的话在嘴边打了个滚,简化成:“他是谁?”
年轻男人笑意不减:“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用告诉我,伤害纪怀凛的人是谁,你放心,我家主人是在关心三爷。”
一口一个三爷,看得出来他对纪怀凛的尊重,但也能从侧面说明他们不熟。
稍微跟纪怀凛亲近一点的人,都不会这样称呼他。
周唤实话实说:“老板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对外传播,见谅。”
年轻男人立马接道:“我家主人不是外人。”
是不是外人你说了算?周唤在心
里疯狂吐槽。
他定了定心思。换了个说法:“出事当天就说过,不能让在场其他任何人知道。”
年轻男人起了疑:“为什么?”
明目张胆的刺杀纪三爷,还能全身而退的,纪家不仅不追究,还帮忙掩盖事实进行包庇的,全北城能有几个人?
年轻男人逼近周唤,居高临下地弯腰俯视着:“那个人跟三爷很熟,是谁?管家?厨娘?”
一个骇人的想法渐渐浮现:“难不成是林白起?还是纪老太太在教训后背?”
“抑或是,纪思珏。”
周唤眼下肌肉组织颤抖了一下,很细微,没能逃过年轻男人的双眼。
年轻男人恍然大悟,站直腰杆,语气笃定:“噢,原来是他。”
周唤的表情变了变,这个时候再否认,未免太过欲盖弥彰,可若不否认,那他就是在默认。
他干脆沉默不语,再不说话。
年轻男人并没有就此作罢,他继续追问:“纪思珏为什么会伤三爷?他一向最怕三爷了。”
这个问题,周唤也不清楚。
但他跟在纪怀凛身边去过夏家别墅,亲眼看见白多多浑身是血的拎着重伤的林白起和纪思珏,从塌成废墟的别墅里出来。
周唤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