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凛身有龙骨,于白多多而言是剂难能可贵的良药,可惜纪怀凛本人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白多多是在想办法宽慰他。
即便如此,他还是反手握住了白多多温暖干燥的手。
丝丝缕缕的暖意自两人相握的掌心传入白多多的四肢百骸,她握着纪怀凛微凉的手,如同握着块软玉,安心昏睡过去。
纪怀凛静静端详着白多多的睡颜,之前脑子里纷杂的思绪竟统统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室安宁。
白多多睁眼便看见纪怀凛歪头小憩的模样,眉头微蹙,姿势别扭,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怀凛眼下的乌青,心生不满。
怎么这么呆啊,她睡着后纪怀凛就该回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人一守就是一晚上?她又不是病入膏肓了。
下次还是不让纪怀凛进房了,他太不会照顾人,也不会照顾自己,身体差得很,万一把他折腾病了,最好倒霉的还得是她白多多。
她偷偷松手,想把手抽出来,刚刚有动作,纪怀凛就被惊醒了。
纪怀凛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标准的平行四边形,两扇睫毛长而浓密,眼眸幽深似潭水,只是他平时表情太冷淡,常常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此时他缓慢地睁开眼睛,晨光熹微,周围漂浮着灿若星辰的粉尘,宛如沉睡的
神祗醒来,美得惊心动魄。
白多多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别开眼睛,装得凶巴巴:“醒了还不快松开,手都被你捏麻了!”
这纯属瞎话,纪怀凛拉着她的手根本没用过力,与其说握,还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手心里。
纪怀凛不疑有他,下意识把手拿开,声音低沉喑哑:“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这么浅,哪儿用得找我叫。”白多多不满意地撇嘴。
“你回房睡去吧,别杵在这儿了。”
跟谁虐带他似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换做平时,现在正是纪怀凛睡觉的时候,他不到八点是不会起的,白多多之前就吐槽过他能睡,每天至少睡九个小时。
现在别说九小时,有没有五个钟头都是问题。
纪怀凛却摇摇头,清清喉咙:“不睡了,起来吃饭吧。”
“哪有饭吃?”白多多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差一刻钟到六点,厨娘都没醒。
纪怀凛在轮椅操控板点了几下, 轮椅开始倒退:“我说有就有,去洗漱。”
他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帮白多多把门关上了。
白多多坐在床上,攥紧空掉的手心,愣愣地看着纪怀凛的方向。
她即不是第一次受伤,也不是因为纪怀凛而受伤,纪怀凛何至于这么上心,每晚都亲自守着。
纪家祖
宅明面上没有多少佣人,其实有很多藏在暗处的保镖,安保系统是专门找人设计的,安全系数很高,完全用不着纪怀凛亲力亲为。
为什么?白多多想不明白,她干脆就不想了,把自己收拾妥当下楼干饭。
餐桌上果然摆着满满当当的餐点,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白多多稀奇:“你从哪儿弄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都是温热的,刚好可以入口。
“当然是厨房做的。”纪怀凛端起咖啡浅压一口。
白多多昨天傍晚七点多睡着的,至多到第二天六点半就会醒,他让厨娘都早早起来准备着,半个小时换一批,才让白多多一醒来就能吃上热乎的早餐。
在纪怀凛看来,白多多昨天晚上都没怎么吃,她那么爱吃的一个人,肯定得饿坏了。
实际上,白多多早就过了需要靠吃饭汲取能量的阶段,她贪吃,纯属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而且她当然知道是厨娘做的,不然还能是纪怀凛亲手做的吗?那还能吃的?
她多看了纪怀凛一眼,拿起可爱的猪猪奶黄包,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纪怀凛就在旁边看着,目不转睛,活生生把白多多都给看郁闷了:“你看什么?你吃啊!”
她把一盘子蟹黄包推到纪怀凛跟前,招呼他:“吃你的,别逮着我看!”
谁吃饭喜欢旁边
有人围观?还这么大只,存在感这么强!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嗯。”纪怀凛不冷不热地应声。
他老神在在地坐着,依旧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倒是杯中的咖啡很快就见底了。
不过没有再一直盯着白多多看,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安然相处片刻,白多多陡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陆凌云还在闭关吗?”
这次她能这么快从夏家地下室平安出来,多亏有陆凌云相助。
听说他也受了伤,白多多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去看看。
纪怀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陈述事实:“杨帆前天去没见到人。”
白多多不免有些担心:“他伤得很重吗?为什么会闭关这么长时间?”
如果只是皮外伤那还好说,白多多主要担心会伤到陆凌云的根基,他那一身本事怎么来的,过程有多艰难,白多多比谁都清楚。
那么多饿疯了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