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指挥使(1 / 1)

县令朝衙役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围成个圈,猛地朝珍珠两人突袭而来!

牧清凝起内力,正要出手,却听一人郎朗喊道:“住手。”

县令闻声脸色更是苍白,结巴道:“严,严大人怎得过来了?”

“我在会客厅等你多时,实在无聊,便过来看看。”说着,双眸一弯,“倒没想到还能看这样一出好戏。”

严铮扫视大堂上的几人,眼神落在牧清身上时微微一顿,却又立刻不动声色的移开。

县令如今恨不能把他的眼睛捂住,耳朵堵死,急忙道:“是我待客不周,严大人勿怪。这里不过几个刁民闹事,待我把他们都下狱,再与大人好好共饮一杯。”

说着,高声吩咐:“快将这几人都带下去!”

“不忙。”

严铮“刷”地摇开折扇,步履稳健地往上位走去,落座在堂案之后

,道:“本官不过回乡一趟,竟还能遇到这样的事,少不得要代你审一审。”

他模样虽风流俊俏,可在高堂之上一坐,周身的官威竟让人无法逼视。掌柜的早就软了膝盖,跪在地下;就连县令也扛不住压迫,慢慢伏下身去。

满堂之上,还好端端地挺直腰杆站着的,也只剩下牧清与珍珠二人而已。

严铮眸中闪过惊奇,看着珍珠笑道:“我瞧你这妇人胆量倒好,那便由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罢。”

珍珠见县令畏他如虎,想也知道这什么“殿前都指挥使”是了不得的大官,又这般不给县令面子,底气顿足,将方才从药铺到公堂的事都完完整整吐露明白。

她说一句,县令的脸便白一分,待她说完,整个人已是惊惧交加冷汗涔涔了。

“严,严大人,下官也是受人蒙蔽,这

方宜良开药铺多年,下官见并无过错,便想当然以为是这民妇闹事……请大人治下官不察之罪。”

他想得倒好,不察之罪最多受几句申饬,若是牵扯上贪污受贿,丢了乌纱帽不说,没准还会掉了脑袋。

珍珠见他为自己开脱,道:“大人,方宜良药铺中货物多是以次充好,若是无人相助,又是如何混过这些年的?”

严铮听了觉着有理,便低声吩咐了手下去方宜良的铺子一探究竟。

不多时,那手下便返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包药,身后还跟了一哭啼妇人。

“大人,属下去‘鸿升医馆’正巧碰到这人在药铺里哭诉,便将她一道带了回来。”

严铮接过药,问这妇人:“你可有话要对本官说?”

那妇人生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大人为

民妇做主啊!民妇的相公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每日里心虚气短,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民妇心中担忧,便去‘鸿升医馆’为他取药……可谁知,那几幅药吃下去,他当即便出气多进气少了,民妇去‘鸿升医馆’讨说法,却被这方宜良派人打了出去……民妇的丈夫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只求大人能给民妇个公道!”

“这服药可是在方宜良铺子里抓的?”

“正是!”

严铮打开药包,正要叫人去找个大夫来,却见珍珠信步上前,细细辨道:“这是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合参附汤的方子,用来治气血不足之症倒是不错。”

“那我丈夫怎会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珍珠拨弄着药材,瞧着方宜良冷笑:“自然是因为有些人财迷了心窍,连人命也不放在眼里!桂枝甘草这几味便宜的

药材还算能用,可这龙骨哪里是陆虎遗生?分明就是结了块的灰泥!”

灰泥,又名石膏。古代也常作药物使用,可与龙骨功效截然不同。

这方宜良竟为了挣钱使出这种诡计,真是罪该万死!

严铮也面露怒色,沉声道:“方宜良,你可还有话说?”

方宜良早就面如土色,瑟缩着不敢说话了。

县令恨恨瞪他一眼,若不是这狗东西无能,没摆平这几个贱民,他又怎会如此被动?!

嘴边却道:“大人明鉴!这方宜良满嘴谎话,下官也是受了他的蛊惑,才做出这等失察之事,求大人再给下官个机会,让下官将他治罪,让百姓安心。”

方宜良猛地抬头,盯住县官的背影。

他平日里四时八节的孝敬从没少过,还将亲生姐姐送与他做小老婆,事到临头,他竟想拿自己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