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乞降的太子、永王……。
此刻闻言,
心中感受不一。
在崇明帝的薄凉统治下,文武百官们亦是各个看崇明帝不顺眼了。
动辄“男丁流放三千里,女卷充入教坊司”,株连三族。
视臣子宛若私奴……。
见到崇明帝即将惨死,他们心中大为舒爽。
而太子、永王,则是心中凄凄,惴惴不安。
君父尚且如此,
更遑论他们这些子孙。
“徐逆……”
“你今日如此对待朕,日后汝子孙亦然之。”
崇明帝见卑膝无用,改为咒骂。
“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本王的子孙若是如此,甘愿让他引颈受戮……”
徐行笑了笑,丝毫不介意道。
他对亲生儿子徐章都不怎么亲近,感情不深,只是尽生父责任。
未来可能连面都见不上的子孙,他又岂会在意?
其外,他为长生种,一人即一国,血脉存亡并不会太过介怀。
如凤溪国太祖宋刀,亦是如此。
压根就没理睬龙子龙孙的死活。
后续崇明帝的谩骂,徐行懒得还嘴。他摆了摆手,义军的队伍瞬间就从中分出了一条阔道,将站在皇城外围观望的神京饥民引到了崇明帝面前。
临近各道一有天灾人祸,灾民就会疯狂涌向神京。因为在地方上,官员不一定会开放义仓,即使开放,也是纸面上的文章。可在神京,天子脚下,无论如何,哪怕是表面功夫,灾民好歹亦能有一口吃的……。
故此,神京灾民足有十数万之众。
皇城大乱,这些灾民见此良机,也想浑水摸鱼,夺一碗羹。
有不少赶在四明山义军抵达皇城前逃走的太监、宫女……,已被灾民将其随身所携的宫内珍宝抢夺一空。
“朕乃天子,尔等灾民,生受皇恩……”
见灾民朝自己涌来,崇明帝顿时大惊失色。
他先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十数步,等到退无可退,再退就被义军盾阵逼退之时,他又对灾民开始了厉声喝骂。
“朕念尔等失去家园,命人开解义仓,发放官粮,解民倒悬……”
“尔等就是这样报答于朕的?”
崇明帝目光逼视灾民。
面对徐行,他唯唯诺诺。
可面对这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灾民,他又恢复了身为皇帝的自信。
命有贵贱,他生来就是帝王裔!
区区一些灾民,有怎敢对他怀有不敬之意。况且他“确实”对这群灾民施下了恩德。内帑拨银、国库拨银,他对这群灾民有救命之恩。
磨刀向自己的恩人,天底下没有这种事。
饿的面黄肌瘦的灾民们,此刻听到崇明帝这番话,逐渐止住了步……。
缓缓放慢了步伐。
“或许……”
“或许还未到必死之地。”
“朕还可以仰仗这些灾民,反攻徐逆这个反贼……”
“趁此机会,或许还能争得一丝存命之机。”
有了这间隙,崇明帝大脑疯狂运转,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在他脑海诞生。
人到穷途,就会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刻,这些灾民就是崇明帝眼中的救命稻草……。
只是——
还未等他说话之时,领头的几个灾民就开始对他眼露凶光。
“崇明,你这狗皇帝。”
“当我们是瞎子……”
“义仓确实给我们放了粮,可义仓本就是百姓为了躲避天灾所存的粮食。”
“哪怕掠过此事不提……”
“拨银给宗室一人的钱,就远远超过赈灾的钱。”
灾民们缓缓逼近崇明帝,一人一句道。
不患寡,唯患不均。
假使国朝真的艰难,王公大臣、宗室子弟各个节衣缩食,他们百姓受点苦也没什么,可偏偏宗室亲王一个个吃的肠肥肚满,而灾民却要饿的易子而食……。
谁肯心服口服?
天下若只是宋家一家的天下,谈恩德没必要,万民皆为私奴。
起义理所应当!
天下若不只是宋家一家的天下,谈恩德可,但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宋家皇帝不讲仁义,他们这些灾民也不会去讲什么仁义……。
一饭之恩,那也得去分场景,不能一概而论。
“是百官贪污受贿……”
“才致使尔等受饿,这是贪官之错……”
崇明帝习惯性甩锅。
不过,他这话已没人再听了。
近千名灾民一拥而上,将崇明帝你一口,我一口,彻底分食了。
不消一刻钟时间。
等灾民散去后。
地面上,只剩下一具血色骷髅。
“诸位,适才崇明所言……”
“灾民之所以受饿,是因尔等贪污所为?”
徐行目光看向投降的文武百官,待见这些朱紫显贵一个个噤若寒蝉时,他笑了笑道:“若十人中有一人是贪官,则是此贪官之责,但若满朝文武皆是贪官,则是国朝之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