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去(2 / 6)

容看看窗外飞卷的细雪,轻声道,“马上就要开春了。”

两个人再说了一会儿话,章老太医便起身要走。

“别送了……”他摆摆手,顿了一下,指着扶容放在旁边的药碗,“现在不烫了,快喝。”

扶容试图蒙混过关:“我等会儿就喝。”

“现在就喝,陛下给我下了死令,必须看着你喝完。”

扶容怔了一下。

秦骛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都已经搬到冷宫来了,秦骛还让人看着他喝药?

见他犹豫,章老太医有些怀疑:“怎么了?”

“没事。”扶容端起药碗,小口小口地将乌黑的汤药全部喝完。

见药碗空了,章老太医这才放心离开。

扶容神色平静,送他离开。

一关上冷宫的门,扶容就忍不住跑回房间,俯下身子,“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药,连带着一点稀粥,全都吐了。

不一会儿,扶容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只是干呕咳嗽,停不下来。

忽然,他感觉喉咙里温温热热的,扶容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呕出一口鲜血。

扶容怔了一下,看着鲜红的血丝,良久没回过神。

到最后,不知为何,竟是松了口气。

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把房间收拾一下,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把自己从养居殿带出来的小包袱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两本小书。

扶容一边看书,一边把看完的书页撕下来,折一只小纸船。

难得片刻安宁。

*

正午时分,圣驾回宫。

秦骛没有再乘车驾,而是让人把自己的战马牵来,他骑马回宫。

车驾太慢了,晃晃悠悠的,弄得人头晕。

今日的登基大典不是很顺利,到了地方,宫人们忽然发现,陛下的镇圭不知道去哪里了。

众人乱成一团,找了好一阵。

秦骛懒得管,没让他们再找,直接开始祭天。

大典肃穆,说难听点就是沉闷压抑。

按部就班办完大典,秦骛就骑马回来了。

战马走在积雪的宫道上,忽然,马蹄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战马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秦骛回头看了一眼,抬眼示意宫人看看。

宫人们拂开积雪,大典上丢失的那块玉圭,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对了,今日启程前,陛下听见扶公子还没醒,烦躁得很,把玉圭随手一丢,可能就丢在了地上。

宫人们把东西收好,再次跟上秦骛。

秦骛骑着马,心底烦躁,忍不住想到扶容。

这都过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了,扶容这么娇气,肯定在冷宫待得不舒坦,也是时候来跟他服软了。

他再不来,秦骛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秦骛这样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朝一个宫人扬了扬下巴,让他过来。

宫人小跑上前。

秦骛放慢了马匹前进速度,似是随口问道:“他怎么样?”

宫人答道:“扶公子在冷宫,自己煮了饭,章老太医也送了药过去,扶公子全喝了。”

秦骛冷笑一声,语气讽刺:“他可机灵得很,得亲眼看着他喝完。”

“是章老太医亲眼看着喝完的。”

“嗯。”秦骛低低地应了一声,又过了良久,继续问,“他还干什么了?”

“扶公子还在房里看书……”

正当此时,一个宫人从冷宫那边跑来。

秦骛勒停战马,转头看了一眼。

宫人禀报:“陛下,扶公子出门了。”

秦骛从喉咙里呼噜了一声,勾了勾唇角。

不出他所料,小东西求饶来了。

秦骛的脸上登时有了笑意,他松了松缰绳,往养居殿的方向走。

这回可不能轻易就饶过他。

整天犟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敢不吃药,得好好罚他。

秦骛这样想着,很快就回到了养居殿。

他的目光快速扫视四周,扶容没有在门外等他。

于是秦骛翻身下马,信步走进殿中。

扶容也没在里面。

大约是个子太矮,走太慢了。

秦骛一掀衣摆,在正殿主位上坐下。

宫人们要替他更衣,他摆了摆手:“不必。”

等会儿扶容自然来给他更衣了。

秦骛架着脚,坐在主位上,宫人给他添茶,秦骛也没碰。

他的右手按在桌案上,食指轻轻敲击桌案,慢慢地、节奏却越来越急促。

终于,秦骛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问了一句:“去看看他走到哪儿了,是不是在路上摔了。”

宫人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小心答道:“陛……陛下,扶公子出了门,去找掖庭的管事公公领了一件过年的新衣裳,就回冷宫去了。扶公子没来……没来养居殿。”

没来?

秦骛表情一凝,敲击桌案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殿中一片寂静。

扶容没来找他?

宫人惶恐:“陛下息怒。”

秦骛的喉结上下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