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张平全他们可检查尸体了?”
萧溟玄点点头。
“张平全和京兆府的仵作认定胡弘治是自杀。”
他止住话,没在往下说,但他看向洛九黎的神情,让洛九黎明白,这件事绝不会是那么简单。
她默契的没有再去问。
“我进去看看。”
“我陪你。”
二人同时转身进了书房。
——
胡弘治自杀身亡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入了宫中,彼时的长春通,灯火通明,太后一身白衣,正在抄写经文。
长春宫外,一个宫人脚步匆匆。
“孙嬷嬷,太后呢?”
“太后还在抄写经文。”
那宫人来回踱步,语气犹豫不决。
“宫外……出事了。”
孙嬷嬷眉头一皱,宫外出事,这大半夜的把消息递进宫里,显然是与司马府有关。
“何事?”
那宫人上前,附在孙嬷嬷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孙嬷嬷双眼惊愕,一张脸顿时惨白一片。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糊涂,糊涂,大人怎么这样糊涂啊?”
那宫人垂着头,用只有他和孙嬷嬷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嬷嬷真的相信,大人那样高贵,骄傲的人,会选择自杀?”
孙嬷嬷一怔,心里已然翻江倒海。
是了,太后为了大人,为了胡氏一族,不惜忍痛大义灭亲,就是为了保住大人,保住胡氏一脉,大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选择自杀。
有问题,这里面大有问题。
可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又是谁暗下杀手?
孙嬷嬷不敢说出口,但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位九五至尊。
“你我都是下人,想要活命,有些话最好烂在肚子里。”
“是,多谢嬷嬷提点。”
那个宫人唯唯诺诺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寝殿内,太后听到孙嬷嬷的汇报,手持的毛笔徒然一抖,笔尖儿上的墨汁晕染在了纸上。
“太后,节哀。”
孙嬷嬷匍匐着跪在地上,声音哽咽。
太后愣了好一会儿,原本还算柔顺的目光变的狠戾毒辣了起来。
“哀家本想与他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他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太后。”
孙嬷嬷吓的大气都不敢喘,这宫里,哪个地方是真正安全的,太后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番话,万一皇上得知——
太后慢慢起身,脚下虚浮的踉跄了几步。
“太后,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太后千万要保重凤体啊。”
孙嬷嬷和随身侍奉的大宫女绿簪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她。
太后定了定心神。
“胡贵妃那儿?明日再告诉吧。”
徒然痛失两位至亲之人,恐怕她那一贯娇弱的侄女承受不住这打击。
可那又能怎么办?前朝后宫一荣俱荣,她本以为痛下决心,用哥哥一命保胡氏一族。
待扶持昭王上位,司马府亦如从前一样辉煌。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唯一的筹码就这样在一夕间痛失殆尽。
——
而此时,司马府书房内。
这一次洛九黎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剖尸检查。
而是让四外边多亮起了几盏灯,戴着熟悉的手套和口罩,在现场几乎没有破坏的情况下对胡弘治的尸体进行了检查。
“张大人。”
她检查完后,并没有马上说出结果,而是看向张平全。
“二小姐。”
张平全上前。
洛九黎摘下口罩。
“你认为胡大人是自杀?”
张平安有些犹豫。
“从胡大人死亡的状态,姿势以及血流出的方位来看,的确像是自杀?”
“看来,张大人也不确定?”
洛九黎边说,边摘下手套,看向刚刚站在张平全身侧的一个年轻的男子。
“你,是京兆府的仵作?”
她在屋里没有看到孙周,想必,这次孙周没有跟来?
那年轻男子出列。
“属下是孙周大人的徒弟,师父身体不适,暂时由我接替。”
“你贵姓?”
“免贵姓董,单名一个显字。”
“董显。”
洛九黎觉得,孙周最大可能是被这个董显顶替了。
可那又怎样,她家不在海边,管的也没那么宽。
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选择追随的人不同,得到的结果就不同。
“你也认为胡大人是自杀?”
董显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思虑了一下。
“从仵作的角度来说,我和张大人的意见相同。”
“从现场来看,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除了一盆炭火外,也没有燃香,没有中毒的症状。”
“更重要的是,胡大人留有悔罪书,那悔罪书已经让人看过了,的确是胡大人的笔迹。”
“悔罪书?”
洛九黎不知道悔罪书的事儿。
萧溟玄也才想起还未来得及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