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门外,是秦五的声音。
秦五一直都在府外,只有洛九黎见他时,或者萧溟玄要传话递东西时,他才会进府。
洛九黎给南星递了个眼色。
南星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的功夫,秦五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帘外。
“主子派人过来传话,说是今晚事情太多,就不过府来看二小姐了,让二小姐早些睡下。”
洛九黎闻此,心里明白,大理寺那儿恐怕真的出事了。
而萧溟玄特意派人过来递话,就是怕她担心。
“嗯,我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
秦五行了礼,转身退了出去。
待秦五离开,一旁的南烛上前。
“主子,要不属下去趟大理寺,打听打听是出了什么事。”
“不必了。”
洛九黎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拆下头发上的发饰。
“王爷没有让传话的人告诉秦五大理寺发生的事,想必这事不小,或者皇上,或者王爷是有意隐瞒。”
“咱们只安心等着便好,没必要特意去打探,扰王爷烦心。”
南烛摸了摸鼻子。
“是。”
主子向来为王爷着想。
王爷也是一门心思扑在主子身上。
这俩人,对彼此都是一心一意的,倒是羡煞旁人。
洛九黎不知道南烛心里的想法,此时的她,一脸平静的卸着发饰,但心里却已经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太后是白日里去大理寺天牢看了胡珏后,胡珏才提出要面见皇上。
而她也在宫里,亲眼看到太后与皇上因为司马府的事儿从一开始的疾言厉色,含沙射影,到最后太后似乎不得不隐忍的妥协。
到底是什么要太后不得不隐忍下来?而太后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她绝不会天真的认为,太后和大司马筹谋了半生,就这点能量。
还有身在宫中的胡贵妃,对这件事一直没有任何表态的昭王,以及司马府的那些人。
每个人都出奇的平静,只是越是平静越是可怕,这种平静的表象下,到底是只有一股还是几股暗流涌动。
“主子,主子。”
一旁,南烛一连叫了几声主子,洛九黎都没有反应,不得已,南烛只得伸手拍了拍。
“啊!南烛,你叫我。”
洛九黎回过神。
“主子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是在担心王爷吗?”
洛九黎笑了一下,站起身往床边走去。
“是啊!我都要就寝了,王爷却要彻夜忙碌,我不但担心还心疼。”
南烛:她说什么来着,主子对王爷,那是一门心思。
就是可惜了,王爷这会子听不到。
如若让王爷听到了,指不定又高兴成什么样。
‘咯吱’窗外有冷风吹过,雪粒子伴着寒风把窗子吹开了一条缝隙。
南星赶忙走过去,把窗子合上,用重物挡住。
同时关上窗子的,还有身在司马府的胡弘治。
自从不久前他在院子里痛快的痛斥了萧溟玄一番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正院夫人和偏院侍妾的屋子他都没有去,而是进了书房。
没有叫人陪着,也没有点蜡烛,就那样坐在椅子上,如同黑暗中的雕塑一般,这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如果我是你,还不如趁早回屋多抱抱娇妻美妾。”
身后突然响起带着微凉又轻浮的声音。
“谁?”
胡弘治霍然回头,手掌已经成爪,做着防御的姿势。
“胡大人何必杯弓蛇影呢。”
一人穿着夜行衣,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暗影里。
只见那人身姿挺拔,紧身的衣服衬着他修长而流畅的线条,此时的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雪亮的匕首刀尖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白光。
那人走到窗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轻轻一拔,火折子冒出火苗,随着他的动作,牛油蜡的蜡芯被缓缓点亮。
烛火光亮闪动,那人的脸也渐渐的清晰了出来。
“崇阳侯。”
胡弘治看着那张脸,眼睛一睁再睁,霍然起身。
没错,来人正是崇阳侯,程宗阳。
“不过一天一夜的囚禁,胡大人就不适应了?”
崇阳侯放下火折子,淡淡一笑。
“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府外可是有侍卫在把手。”
一天一夜了,这府里的人噤若寒蝉,一个个见到他不是一脸哭丧样,就是低着头默默垂泪,昔日的司马府,如今在他心里堪比地狱。
此时,因着崇阳侯的到来,他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震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是太后让你来的?还是贵妃娘娘让你来的?”
“都不是。”
崇阳侯回首一笑,眸底散发着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的光。
胡弘治先是震惊,随即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嘭的撞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崇阳侯,你什么意思?”
不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