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贪污受贿自是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谁贪的多,谁贪的少,谁能力卓越,谁能力是浑水摸鱼。
更有甚者,对外口口声声喊打喊杀女人是红颜祸水的官吏,背地里竟是开青楼的,还有平日看着老老实实,按时上朝下朝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官吏,竟入股了赌坊。
低下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记录各家官吏后院的乌糟事儿。
谁今日纳了妾,明日偷偷藏了个外室,类此种种。
皇帝看了几眼,甚觉这些官吏的两副面孔如果传播了出去,别说朝堂震荡,就是百姓都会对朝廷逐渐失去信心。
一旁,萧溟玄见皇上脸色逐渐冷了下来,抬手合上那册子,几乎是带着恨不能挫骨扬灰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胡珏。
“胡珏,你认为皇上会相信这些吗?”
胡珏垂着头,跪在地上。
“皇上如若不信,派人一查便知真伪。”
皇上和萧溟玄对视了一眼。
萧溟玄把手中的册子啪的一声甩在了胡珏面前。
“皇上自会派人去查,可本王要说的不是这个册子的真伪,而是这册子里的一干官员,到底是被你胁迫还是被你设了圈套,不得不这样做?”
跪在地上的胡珏听到萧溟玄如此一问,垂着头的眸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鸷。
“皇上,王爷,老臣冤枉。”
“老臣只是私心作祟,派人暗中收集了这些官吏的丑闻,但却没有那种能力,让所有官吏都出现原则问题。”
萧溟玄冷哼一笑。
“哼!胡珏,如若你是冤的,那全天下的案件本王都要重新审理一遍。”
萧溟玄说完,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臣弟认为这件事还有待查证,这些官吏身上固然有缺点,但臣弟相信,如此知法犯法的事,但凡他们还顾念头上的乌纱帽和自己的家人,绝不敢明知故犯。”
“何况,胡珏用这些秘闻来控制朝中官员为他办事,现在又拿这本册子当交易的条件,显然是置皇上的颜面,朝廷的颜面于不顾。”
“如此居心叵测之人,如若不动用刑审,只怕难以从他口中探出真相。”
萧溟玄一边说着,一边给皇上递了个眼色。
皇上心领神会,正待要点头答应。
便见跪在地上的胡珏突然抬起头,眼中悲怆凄凉,脸上一片全然狠绝。
刑审!他堂堂司马大人,临到最后,竟然要一群卑贱的狱卒对他动用刑审。
“皇上,看在老夫当年一心一意扶持皇上登上帝位的份上,这条路还是让老夫自己走吧!”
胡珏一边说着,猛然抬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穴上!
萧溟玄没有料到胡珏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来,硬生生护着皇上向后退了一步,还是被血溅在了身上。
皇帝还没来得及阻止,眼前那个呼风唤雨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便倒了下去。
天牢里一阵哗啦啦铁链发出的响动后,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萧溟玄看着胡珏的尸体,脑子里突然划过一种可能,这个结果,也许才是胡珏真正让皇上前来的目的。
“皇兄。”
皇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传朕口喻,胡珏突患恶疾,不治身亡。”
“让他的家人过来为他收尸吧!”
皇上说完,转身出了牢房。
萧溟玄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俯身捡起了那本册子,也跟着出了牢房。
临出天牢时,萧溟玄冷眸一凝,扫过周遭的狱卒:
“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如有泄露者,斩!”
“是……是”
狱卒们结结巴巴的应着。
谁敢泄露半句,那是不想要命了。
外面,无人处,皇帝压低了声音。
“朕这么做……”
萧溟玄行了礼。
“皇兄这么做,自然有皇兄的道理。”
皇上点头,目光落在萧溟玄手里那本染了血的册子上。
“你说,这册子,他那还有多少?”
萧溟玄低头看了看。
“还有多少,臣弟不知,但今日他能把这个册子拿出来与皇兄做交易,显然这个册子的存在,宫里的太后是知道的。”
“而且,臣弟还有一个想法。”
“说。”
皇上也不是愚笨之人,萧溟玄这样一说,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合理之处。
萧溟玄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胡珏今日自戕,也是他与太后谈话的内容之一?”
“而这个册子,也许不仅仅是他为了司马府众人开脱的一种,毕竟刚才臣弟看到的那些官吏,大部分都是一些保持中立的官员。”
皇上闻此,脸色越发阴沉。
——
而此时,皇宫长春宫内。
太后正跪在一尊佛祖像前焚香跪拜。
当听到宫人禀报,皇上回宫后。
太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蜡白,合十的双手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绿簪。”
太后叫了一声近身侍奉的大宫女。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