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伤口,洛九黎心里难受的要死。
从半路回到京城,再加上马车颠簸,她都不知道她母亲是忍受了多少疼痛。
可这个时候,多少疼痛,多少仇怨,多少恨不能亲手抓到贼人的心思,也不及性命重要。
洛九黎从药箱最底层拿出听诊器,听心跳,听呼吸,还好还好,心跳不是很微弱,也没有出现失血过多,无法供血的状况。
随即又取出注射器,给国公夫人注射了抗生素,再用生理盐水和碘伏反复冲洗伤口,给胸口和手臂上的伤口部位消毒,去处杂质和细菌。
对于清创缝合,她做过不止几百次了,驾轻就熟的把两道伤口缝合好。
随即,又快速地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
待处理完一切,把所有医疗用具放回药箱后,才彻底松弛下紧绷的精神,软绵绵的瘫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由远至近的哭泣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大小姐。”
是徐嬷嬷的声音。
屋里,洛九黎也回过神来,想必是她姐姐知道母亲受伤的事了。
忙起身,迎了出去,才到寝室门口,便见许久不见的洛九卿双眼红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姐。”
“小妹,母亲怎么样了?”
姐妹俩相互搀扶住。
“大姐放心,母亲没事了。”
洛九黎赶忙安慰她。
随即扶着她向床边走去。
“母母亲。”
洛九卿一看到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母亲,手指不由得发颤。
“小妹,母亲不是没事了吗?怎么,怎么还昏迷不醒?”
“我刚给母亲打了一针镇静剂,处理了伤口,待药效散去,母亲自然会醒来。”
“大姐,你放心,有我在,母亲不会有事。”
“好,好,我放心,放心。”
洛九卿连连点头,原还有些六神无主,现在知道母亲没事,到底长长嘘出了一口气。
“大姐是怎么知道母亲出事的?姐夫呢?可有跟着一起来。”
洛九黎向外张望了一眼。
“来了,正在前厅和九王爷商议此事。”
“是九王派人去告诉你姐夫的,你姐夫回府接上了我。”
当时,初听母亲遭遇山匪,身受重伤的消息时,她几近昏厥过去,要不是担心府里的小妹没有主心骨,她又怎会咬牙挺过来。
“徐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带了侍卫吗?怎么会路遇山匪?我母亲又怎么会身受重伤?”
洛九卿抬眼,看向站在一侧的徐嬷嬷。
徐嬷嬷抹了把眼泪,更咽道:
“大小姐,二小姐,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都要接近京郊了,那伙山匪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刀剑,见到女人和钱财就抢,见到男人就杀,出手狠绝的恨不能置人于死地。”
“府里的侍卫虽然身上也有功夫,可根本不是那些山匪的对手,夫人带去的十几个侍卫,死了五个,其余的或伤或残,要不是九王爷派去的暗卫拼死保护,恐怕夫人也——”
徐嬷嬷一想到那血腥的场面,身体就控制不住的颤抖。
洛九黎和洛九卿同时对视一眼。
“你说什么?九王爷派人暗中保护母亲?”
徐嬷嬷点头。
“那个暗卫说是九王府的,奉了九王爷之命暗中保护夫人的安全。”
“还说如若是一路平安,他便不打算现身,可没想到会路遇山匪。”
“小妹,这件事--”
洛九卿看向洛九黎。
洛九黎摇头。
“九王并未和我说。”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背后默默付出,他亦如此。
“大姐,还请大姐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丫鬟,亲自在母亲床前守着,以免母亲伤口发炎或者有高热的状况发生。”
“一旦有情况,立刻让春容来前厅找我。”
洛九卿拉着她的手。
“服侍自己的母亲,哪里还用你这样客气。”
洛九黎点头。
“徐嬷嬷,你先回去休息,后半夜再过来接替。”
“二小姐,奴婢不碍事的,也不用休息。”
徐嬷嬷赶忙摇头拒绝。
没能护好夫人,她还有什么脸面休息。
“这件事与嬷嬷无关,嬷嬷也无需自责,何况,一路风尘仆仆,又受到了惊吓,你这样守在母亲床前,恐怕还未待母亲醒来,嬷嬷的身体就吃不消了。”
一旁,洛九卿也道:
“是啊,徐嬷嬷,你快下去休息,后半夜还要你守在母亲身边,换了旁人,我和小妹也是不放心的。”
两位小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徐嬷嬷自然感激涕零,躬身退了下去。
洛九黎看向洛九卿。
“大姐,我去前厅一趟,今日之事,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走出了寝室。
洛九卿皱眉,双眼隐晦的看了眼洛九黎的背影,到嘴的疑问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她刚才说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