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指尖流逝,周围一片寂静,靖文帝幽幽起身,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喃喃自语,似是在向浩瀚星辰,诉说衷肠。
与此同时,喋喋不休的重臣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两股势力在彼此的怒视下,离开御书房各自回府。
雍容华贵的仁德太后拖着凤袍长裙,走出御书房,站立门口深吸口气。猛然转身,玉手打在刘博飞的老脸上。
一声脆响发出,刘博飞只觉得脸上变得一片火辣。下意识紧握的双手,发出咯吱声。
“刘家主,你险些误了本宫的大事,当真以为哀家不敢杀你!”透着怒气的冰冷声音自太后口中发出,紧接着是一阵冷笑:“哼,怎么,你好像很不服气。”
“臣不敢!”
刘博飞,一代宗师,年近百岁。此时面对太后的一掌,只能隐忍。
“哀家很是好奇,谁给你的胆子公报私仇。若不是雪儿力挽狂澜,暗中杀了温将军,你将陷本宫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太后怒视眼前的刘博飞,若不是今后还用得上他,今日便会将他千刀万剐。
按照她的计划,仅仅是想令女帝受辱,而此事会秘而不宣,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待到彻底将四位异姓王都拉拢之后,再将此事公诸于众。届时无论是舆论压力,还是朝廷指责,女帝退位已成必然。
更为重要的是邻国虎视眈眈,觊觎大梁疆土已久。只要梁国政权没有太大波动,短期内的平静,足以让她利用这个时间,取代女帝。
谁能想到刘博飞在返回京都途中,竟大肆渲染此事,更是令皇华驿贴出了追捕令。女帝被玷污,此乃梁国颜面所在。太后也只能提前行事,令女帝引咎退位。
“太后恕罪,臣报仇心切,一时间被仇恨冲昏头脑,甘愿领罚。”
“区区一个刘三刀,险些误了本宫大事。刘家主,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一个死去的刘三刀有价值,还是你西楚刘家满门的价值更大。”
太后袖袍一甩,转身进入御书房,春雪随即跟了进去。刘博飞暗暗回头,盯着映射在门窗上的影子,双眼闪过一道凶光。
“你,才是藏得最深的人。”
刘博飞转头,深邃目光伸向天际。凝望许久,孤独身影缓缓消失在玉阶上。
坠星谷。
书房内的气氛格外压抑,江一牧的脑袋里,不断回忆着今日传来的所有消息。
“少爷,当务之急,还是先救老爷吧。江家三十二口惨遭荼毒已经发生,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最终还是老钱率先打破宁静,对他来说,人现实一点,才会过好当下每一天。
“族长,老钱说的言之有理。仇,我们一定要报,但时机未到。”
“我爹的伤势怎么样?”江一牧回过神,脑袋里一片混乱,空洞双眼看向吕施张。
“我仔细检查过了,这是一种特制毒药,可解。不过现在缺少雪蚕,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
“雪蚕?那是什么东西,哪里有,我去找。”
看到众人满脸忧愁萎靡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忍。他向来不喜欢人自己的情绪影响别人,当即深吸口气,故作轻松。
“雪蚕可遇不可求,这种生物只生活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下,即便有,也是凤毛麟角。”吕施张苦笑,觉察到江一牧再次阴沉下来,着实不忍让他看到希望再次落空,当即补充道:“多年前我曾在哀叹雪原捕捉到一只,想必那里应该还有。”
“哀叹雪原,在哪里?”
所谓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江一牧听到他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满脸急切的询问。
“这...”
吕施张倒吸口气,刚才那句话完全是自己杜撰出来,只是想宽慰江一牧,哀叹之原自己也从未去过呀,只是听说那里有雪蚕而已。见他殷殷期盼的眼神,此时只能将这个谎彻底圆下去。
“由此北行大概五百里,便是连绵不绝的雪山,那里便是哀叹雪原。”
“好,明日我便动身。”
包括吕施张,在场的人全部被他的雷厉风行惊呆。哀叹雪原,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惊叹之余,不免被他这一份孝心所感动。
“族长,哀叹雪原乃是极寒之地,终年不见春绿,除此之外更是凶险万分,倒不如给我些时日,研究新的医治方法。”
吕施张暗暗叫苦,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提什么不好,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说出了雪蚕。
“还有其它的医治方法?”江一牧询问后见他点头,终于松了口气,缓缓说道:“好,那就麻烦师兄尽快寻找新的医治办法。”
“好,我一会回去就着手准备。”
吕施张听到他的回答,悬着的心刚放下,可随着他的下一句话,再一次提了起来。
“老钱,你去给我多准备几件御寒衣物,备上一匹快马。”
“不是,少爷,吕神医说了,他这就去研究新的办法,老爷一定会没事。”
“不冲突,师兄留在这里研究,我去哀叹雪原寻找雪蚕,多个办法总会稳妥一些。”
“族长,不如...”
吕施张刚一开口,江一牧手一挥,示意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