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

“他上伤太多啦，”花向晚无奈，“经年征战，一直强撑着，后来走了。你父亲呢？”她扭头看他，“一样吗？”

“嗯。”沈逸尘想着父皇最后时光，有些低沉，“一样。”

“那我们算打平了。”花向晚转头看着窗外，喃喃，“以后别这样了。”

从那以后，她经常来找他聊天。

他怕她早早把他送走，每天都将原要痊愈伤口重新撕烂。

他很好奇这个女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坚持不懈留在她边，一开始他以为，这或许是前世姻缘或者宿命，可是当她真出现在他面前，他现，其实他有什么太大情绪波。

他对这个孩子，并有太多感情，他像是在完成一个必须完成任务，坚持守在她边。

是说，人皆有情，她把他一路从拍卖行带回合欢宫，将他放在冰河下面，小心翼翼照顾他伤口，日复一日，慢慢，他还是开始对这个孩子有了感情。

他开始会挂念她，每日在冰河里等待她来到。

她脾气大大咧咧，来时候总是一伤，他看不下去，便幻化成了人形，跟在她边。

他第一次化形跟在她旁边当天，便被白竹悦和花染颜叫上了云浮塔，两人盯着他，过了许久后，花染颜缓慢出声：“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吗？”

他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片刻后，他想了想，道：“我父亲乃病去，合欢宫无。”

“那你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沈逸尘如实回答，“命运指引我来，但我不知道结果。”

花染颜隔着珠帘，静静看着沈逸尘，好久后，她才道：“我不放心，如果你要留下，你必须成为阿晚灵兽，否则我不能放任你在她边。”

鲛人毕竟不是真正人修，强大修士会将御兽之道放在鲛人上。

是几乎有一个鲛人愿意接受成为他人灵兽，沈逸尘和花染颜对视片刻，随后笑起来，道：“好。”

当天，花染颜从云浮塔下来，亲自带着花向晚去了冰河，她教着她和沈逸尘结契，沈逸尘比她强大太多，如果不是自愿，她根无法控制沈逸尘。

结契完成后，他是花向晚灵兽，从此不能违背花向晚命令半分。

基于此，花染颜和白竹悦终于放心了他，为他编造了一个份，让他开始侍奉花向晚。

一开始，他是想照顾好她，所以有男女之分，他学着人类世界一切，无微不至陪伴她，帮她梳头，帮她画眉，陪她练剑，陪她挑选裙子、簪、胭脂。

鲛人形大，哪怕他有男女区别，但所有人从一开始，都下意识叫他“沈公子”，于是他一直以沈公子份跟在她后，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她开始越来越了解鲛人习『性』，有一天夜里，她听着他给她说鲛人成年才会挑选出脸和『性』别，她忍不住问：“那，逸尘，你以后会变成男鲛，还是女鲛啊？”

这话让沈逸尘微微一愣，他呆呆看着趴在床上、穿着睡衣、漫不经心看着话花向晚，下意识反问：“阿晚想让我当男鲛还是女鲛呢？”

“当然是女鲛啊，”花向晚笑起来，她抬头看向沈逸尘，“这样，逸尘可以一直同我在一起啦。”

“若是男鲛，”沈逸尘有些茫然，“便不能同阿晚一直在一起了么？”

“若我有道侣，倒无妨，”花向晚认真想了想，颇为苦恼，“可若我有了道侣，那自然……不行了。”

“为什么？”沈逸尘脱口而出，花向晚有些不好意思。

“若我有了道侣，你又是男鲛，我想，他可能不乐意吧？既然做了夫妻，我总得对他负责，所以逸尘，”花向晚撑着下巴，“你和我当姐妹，可以一直这样生活啦。”

【4】

有了道侣，便有了生命中亲密之人。

少女带着几分期待说这些时，沈逸尘第一次意识到，面前姑娘长大了。

这些话让他有些茫然，他隐约感知自己并不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可是……

为什么呢？

他一时有些茫然，甚至于在夜里，他开始思索，他到底来这里，是做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来，为什么留下。

他反反复复追问中，隐约又开始做梦，梦里他感觉有一个人，他依稀觉得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

他赤足行走在干裂土地上，土地被鲜血所浸染。

“去她。”

那人开口，他猛地惊醒。

他在黑夜里喘息着，从冰河中浮上冰面，然后他看花向晚提着剑，兴兴走了过来。

“逸尘，”她半蹲下，脸上洋溢着笑容，“你还睡啊？”

他抬眼看她，缓了片刻，慢慢笑起来：“生了什么，这么兴？”

“我赢了秦云衣，”花向晚挑眉，“她比我年长，之前都说她是青年一代最强，今天我把她从台上扔了下去，可把我厉害坏了。这事儿我和别人说，显得不够稳重，”花向晚说着，坐在冰面上，扭头看他，“我来找你啦。”

沈逸尘听着她话，平静注视着她。

十六岁不到，已过元婴，这份天资，无论在哪一族中都是顶尖。

他想到自己梦境，一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