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选上又野心勃勃的大臣不乐意了,纷纷上奏,请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周嘉荣觉得他很可能是第一个被大臣们追着要多纳妃子的皇帝。
对于这些奏折,他通通压到了一边。他这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应付女人,若是娶几个骄纵、爱争风吃醋的进宫,还平白多生事端。
而且这些女人背后都有家族,等生了儿子,肯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周嘉荣自己就吃过了这种苦头,可不希望这种事继续在后宫中发生。
他之所以选奚二姑娘,除了对奚二姑娘有好感这个原因以外,也是看重她本人的能力,还有简单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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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嘉荣和奚婉年纪都不小了,又怕太上皇哪日突然驾崩得守孝,因此婚期定得很急,就定在了一个月后,也就是腊月十二日这天,正好赶在年前立后娶妻。
皇帝登基、大婚都是极为重要的事,礼部通常要大办。
可周嘉荣知道后,却提出了一点,一切从简。
往常,新皇登基,皇帝大婚还有大寿,一次通常都要花费上百万两银子,兴师动众不说,也劳民伤财。
周嘉荣重新立下了规矩,从今往后,新皇登基、大婚、大寿、修筑陵寝等,一概不许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由此形成定制,子孙后代须得遵循。
虽说是从简,但皇帝大婚再简单也简单不到哪儿去,六礼走得很急,几百个绣娘日复一日地绣嫁妆,礼部天天忙着筹备婚礼的各项事宜。
腊月十二日,天不亮周嘉荣便起床了,经过一系列的繁杂的礼仪,他终于成婚。
洞房花烛夜,火红的蜡烛劈里啪啦地燃烧,周嘉荣挑开了盖头,露出了奚婉秀美的脸蛋。
奚婉素来冷静的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神羞涩地看着他,只一眼,又飞快地挪开了。
周嘉荣与其喝了合卺酒,礼成之后,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含笑拉着满脸绯红的奚婉坐到床边后,轻声道:“朕心悦姑娘,今日结发为妻,不离不弃。以后你既是朕的妻子,大齐的皇后,也是朕最得力的助手,以后东南沿海一带的生意继续由你管理。”
奚婉震惊极了,声音发颤:“陛下……您真的让臣妾继续管理东南沿海的织坊、绣坊和铺子?”
周嘉荣看着她:“当然,朕没空处理这些杂务,有劳皇后了。这些可都是朕的私产,不求赚多少,可别亏空太多,不然朕没钱了,就只能伸手向皇后要了。”
奚婉扑哧笑了出来,笑过之后认真道:“现在叶掌柜已经开了十二个织坊、绣坊,还盘下了八个铺子。但臣妾觉得,光这些还不够。陛下先回京了,有所不知,海禁解除之后汀州一带涌入了不少外地行商,他们不光带了货物过来,还准备组织商队出海。臣妾觉得,咱们这么多织坊、绣坊每日产出不少,若只卖给出海的商人,价格必然会压得极低,而且臣妾担心,布匹丝绸会趋于饱和,不若咱们也组织一支船队南下将产出的纺织品销售到更远的地方,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被那些商贾拿捏了。”
“而且,臣妾听闻,在大齐卖三钱银子一匹的棉布若是运到真腊、暹罗等地,价格能翻数倍,再往南,去了天竺等地,还能再高一些。”
周嘉荣赞许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朕总不能用权势强迫商贾买朕的东西。那些弗朗机人不远万里都要到咱们这来淘金,咱们也该学学他们。除了布匹丝绸,还可以加一些瓷器、茶叶等等,听说这些也广受欢迎,弗朗机人运了不少走。”
“陛下提醒得是。”奚婉两眼放光,“这些东西的利润更高,起初每一样都带一些,看看那些最畅销,下次咱们可以调整,多带一些,还可以……”
两人越说越来劲儿,逐渐没了先前的紧张和别扭。
外面伺候的太监宫女听到里面一直传来窃窃私语声,及至半夜,灯都还没歇,打了个哈欠,心道陛下可真持久,这么久了,还不让他们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