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为秦晋之好,朕将最疼爱的公主嫁于匈奴,送两百万两白银,两百万匹绢布做嫁妆,十年交付,每年十分之一。”
“哪位大人想出如此好的计策啊?”周嘉荣嘲讽地问道。
明明是怂了,送女人送钱买平安,非得搞个结两国之好的噱头来自欺欺人,好像这样,堂堂大齐就没有向匈奴认输服软一样,真是既当又立,有够可笑的,偏偏兴德帝还掩耳盗铃,以此为喜。
兴德帝看出了周嘉荣的不赞同,拉下了脸:“够了,此事朕已有决议,你回去吧。”
周嘉荣还是不肯走,挑明道:“父皇,儿臣不同意,儿臣愿前往宣化,率军迎战匈奴。”
“你莫不是要抗旨!”兴德帝怒道。
周嘉荣不为所动地说:“儿臣不敢,请父皇成全!”
兴德帝被他的顽固弄得颇是头痛,走到他面前,痛心地说:“嘉荣,你以为父皇不想打?可现在匈奴都快打到京城了,国库也没多少银子了,咱们根本打不起。这么打下去,祖宗的基业都要败光,你明不明白?若是城破,焉还有大齐在?朕百年之后,怎么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父皇是担心银子的事吗?儿臣有办法筹措,但请父皇任命儿臣为统帅,前去宣化,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儿臣誓死守护宣化,决不退缩!”周嘉荣跪下,郑重地说道。
兴德帝被他的冥顽不灵搞得很没辙,对于自己这个目前还算得力的儿子,他耐心稍微多一些:“嘉荣,你怎么这么糊涂?父皇是为你好,你从未打过仗,哪怕习过兵书,那也只是纸上谈兵,多少老将都在匈奴人手里吃了亏,你拿什么去打?朕若是派你去,不是让你去送死吗?”
周嘉荣见招拆招:“父皇,儿臣虽经验浅显,但宣化还有众多经验丰富的老将,儿臣会充分考虑听取他们的意见,集众家之长,谨慎行事的。如今已是除夕,春天很快就会到了,只要到了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之时,匈奴人便会退军的。匈奴人信奉强者为王,只有将他们打怕了,打残了,方可保西北平安。否则,上贡岁币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请父皇恩准!”
兴德帝很是头痛,指着他:“你……嘉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朕最器重的儿子,朕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他如今就剩两个儿子,老六还小,没经过事。相较之下,老三更得他的心,尤其是最近让他帮忙处理朝政,老三虽还有些稚嫩,但办事井井有条,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也会征求他或是朝中重臣的意见,集思广益,很是沉稳,也让他放心将不少事交给老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意培养老三,委以重任。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老三却偏偏要跑去打这场胜负难料,很可能会丢掉小命的仗。兴德帝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活了四十多年,就没见过这样蠢的皇室子弟,要是换了老大老二只怕恨不得天天在他跟前伺候,唯恐被冷落了。
“就因为儿臣是父皇的儿子,遇事才更不能退缩,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解劳,求父皇成全!”周嘉荣还是坚持。
兴德帝气得不轻,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不知好歹,你是铁了心要去宣化是吧?”
周嘉荣沉默了一会儿道:“儿臣愿与宣化府共存亡!”
兴德帝被激起了火气:“好,你要去朕不拦你,不过打仗的银子,你自己筹措,筹不齐银子,你就给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故意提出这个要求,想让周嘉荣知难而退。
谁料周嘉荣却眼睛一亮,激动地说:“父皇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朕的话一言九鼎。”兴德帝气哼哼地说。
周嘉荣当即站了起来:“儿臣这就去筹措银子,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筹措足够的军费!”
说完急匆匆地跑了。
兴德帝看着他这积极的样子,气笑了,笑过之后,他问孙承罡:“你说,他能筹集到足够的银两吗?”
孙承罡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荣亲王素来有急智,不过打仗的银两缺口很大,不好说。”
兴德帝怔了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道:“孙承罡,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怎么会,陛下正值年富力强之龄。”孙承罡说完悄悄看了一眼兴德帝的表情,谨慎地开了口道,“陛下一片苦心,唯恐败坏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不得不忍辱负重。荣亲王年轻气盛,胸怀大志,虽马革裹尸亦不悔,陛下与荣亲王都没错,你们父子二人都是为了大齐的天下!”
年轻气盛,胸怀大志,马革裹尸……兴德帝默默地念起了这些字,曾几何时,他也有一腔热血,只是……
惆怅许久,兴德帝闭上了眼睛:“朕也是为他好,他是朕最器重的儿子。如今朕就他们兄弟俩,若是有个闪失,让朕白发人送黑发人,朕如何承受得了!”
孙承罡连忙道:“陛下用心良苦,荣亲王殿下他日做了父亲定然能明白陛下的苦心。陛下往好处想,荣亲王不畏生死,一心为国为民,乃是大齐之幸,陛下之幸啊!”
经他这么一劝,兴德帝的气消了很多,摇头道:“哎,周平正若是有他这份心就好了,今日也不会有此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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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