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可今天兴德帝完全没这个兴致。
吃了点东西,他拿帕子擦了擦嘴,左手撑在膝盖上,这才终于拿正眼瞥了瞥武亲王:“说说,为何替毛青云说情,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公然在朝堂上忤逆朕?”
武亲王连忙磕头否认:“父皇,您误会了,没有的事。是……儿臣前阵子跟毛青云喝酒,一时失语,说了些不得体的话,他以此威胁儿臣,儿臣不得已才在朝堂上帮他说话。”
“哦,你落了什么把柄在他手中。”兴德帝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看着他。
武亲王苦笑道:“儿臣……儿臣上次喝醉了酒,一时失语,说,说父皇您最偏疼三弟,儿臣小时候最羡慕的便是三弟,能够一直得到父皇您的喜爱和呵护!”
“就这个……”兴德帝轻嗤了一声,“看不出来,你一把年纪了还跟弟弟争风吃醋。”
武亲王声音压低了几分,低落地说:“儿臣从小丧母,三弟他们都有母妃呵护,又有父皇的爱重,儿臣曾经确实羡慕极了。不过儿臣如今长大了,亦知道,在父皇心目中,儿臣也是最重要的儿子之一。儿臣一是担心毛青云当堂说了出来,惹人笑话,坏了跟三弟的兄弟情谊,二是觉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为官者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只要不危及大齐的江山社稷,便不是什么大事。毛青云虽说贪了一些,但能力不错,就拿我们去年跟匈奴一战来说,若是换了个死板清廉的户部尚书,确实可能不会贪污银子,但若是他太守规矩,不能及时筹措粮草送到西北,很可能会延误军情。在儿臣看来,贪而有能者比之清廉却不堪大任者强多了。”
最后一番话似乎有些道理。毛青云纵有千般不好,但有一点确实没错,这些年在户部当差他就没出过大错,办事也非常得力。
不过毛青云将手伸向国库,贪污银子那么多,这点还是兴德帝不能容忍的。
他轻哼了一声:“你这话是有些道理,但毛青云胆大包天,屡次贪污挪用侵占国库银子,罪不容赦。他的事,你不必提了,若是担心他在大堂之上说出你的糗事大可不必,这等小事,你三弟不会介意的。”
武亲王明白,朝堂上他替毛青云说话这事算是暂时过去了。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还有毛青云这个后患呢!
疲惫地出了宫,武亲王上了马车,回到府上,刚进门,车广远就小跑到他跟前,低声说:“大人,宣平侯他们来了,在偏厅等着您。”
武亲王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什么而来,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偏厅中,宣平侯等人见到了武亲王,连忙起身见礼。
武亲王连忙道:“大家不必多礼,请坐。我知道诸位是为何而来,实不相瞒,毛青云向我承诺,若是我愿保他平安,他将全力帮助安大人接手户部。”
武亲王口中的安大人乃是户部左侍郎安新华,如今毛青云倒下,他将成为户部尚书最有力的竞争者。
去年,便是安新华负责调配粮草军械,因此跟武亲王一系打交道颇多。等武亲王打了胜仗回京之后,设宴招待感谢安新华,大家渐渐熟络起来,安新华见皇帝对武亲王颇为器重,将其过继到皇后名下,知道皇帝属意武亲王,为了从龙之功,他便悄悄投效了武亲王。
如今听武亲王说完原因,他很是感动,站起来道:“原来如此,臣的事让殿下烦心了。不过若是为了臣,让陛下不悦,反倒不美,殿下不必如此。”
其他几个大臣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宣平侯大剌剌地说:“难怪,我就说嘛,殿下英明神武,怎么会犯糊涂,原是为了这个,不过新华说得对,如今荣亲王来势汹汹,圣心不可失,殿下没必要为了帮我们触怒圣上。”
武亲王笑道:“诸位不必担心,我已经跟父皇解释清楚,父皇并未就此生我的气,大家大可放心。”
“那就好,殿下心中自有成算,是臣等多虑了。”宣平侯立马改了口,“那殿下,如今咱们该做什么?是还要想办法捞毛青云吗?”
武亲王轻轻摇头:“该做的我们今日已经做了,不必了。”
其他几人点头,总算放心了提起的心。
等将人送走后,武亲王脸上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车广远是他的心腹亲信,八年前就跟着他,自然清楚武亲王不可能为了一个户部尚书去跟毛青云这种阶下囚妥协。他回到偏厅,担忧地看着武亲王:“殿下,今日在宫门前,毛青云到底与您说了什么?”
武亲王闭上了眼睛,恨恨地说:“毛青云对我说了六个字‘福泉村,九百口’,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洛河大捷的事。”
车广远大惊,眉头当即就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会?这事咱们做得极为隐秘,而且他若是知道,又怎么忍到这时候?”
武亲王神色难看,紧抿着唇说:“我赌不起。”
所以哪怕知道毛青云可能所知不多,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他。
车广远顿时语塞,是啊,这件事他们赌不起,因为一旦赌输了,他们将全盘皆输。
沉默了许久,车广远问道:“殿下,咱们不能一直这样受制于他,如今该怎么办?”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