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父皇和穆贵妃养傻了。
倒是老四身上的嫌疑更大。
他跟廖绮兰的事是老四媳妇揭发的,他跟丽贵妃的事是老四带头揭穿的,老四今天也是灌他酒最积极的那个,还有淑妃也是个有城府的,不像穆贵妃那样傻白甜,在宫里有几个眼线下手不是再正常不过。
有时候,人心里一旦有了定论,脑子就会自发将各种证据偏好指向自己心里的猜测,而忽略了其他。
就如灌酒这事,中山王性子跳脱,喜热闹,可不光逮着周建业一个人灌,其他人也没放过。可现在周建业就不记得其他了,只记着他拼命灌自己酒,故意把自己灌醉的事。
想到他自诩聪明,却接二连三被老四陷害,周建业怒从心头起。为了有人替他一块儿分担父皇的怒火,也为了多拉一个兄弟垫背,他用力磕了一个响头,高声道:“父皇,儿臣知道这宫女背后之人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又吓了一跳,但凡做过亏心事或是得罪过周建业的,无不自危,生怕自己被拖下水。
兴德帝阴沉沉地瞥了他一眼:“谁?”
周建业大声道:“回父皇,是四弟。四弟其实早就知道儿臣跟廖绮兰的事了,一直隐忍不发,直到阳煦百日宴上,他才让其未婚妻李家姑娘戳破了此事,看着儿臣跟三弟闹翻,颜面尽失,他坐收渔人之利。这次,也是他最积极,冲在最前面,恨不得在全天下人面前抓住儿臣跟丽贵妃,若不是事先知情,他又如何能够这么肯定呢……”
中山王本来在看戏,不曾想火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吓坏了,赶紧跪下磕头认罪:“儿臣冤枉,父皇,儿臣完全不知。至于二哥跟廖绮兰的事……儿臣承认儿臣知道,但儿臣也没想过让二哥跟三哥丢脸啊,儿臣只是手里紧,缺银子,故而想以此跟廖绮兰合作,赚点零花钱用用,今日一切都只是巧合,儿臣喝多了,关心二哥。二哥所指证的事,儿臣完全没做过,请父皇明察!”
中山王思虑了一下,选择了说实话。他跟廖绮兰的事,父皇真有心要查,肯定能查到,这时候再撒谎掩饰,父皇就不会相信他了。至于今日种种,真不是他所为,他也就顶多就是看出了此事,故意推波助澜而已。
兴德帝怎么都没想到,素来贪玩好热闹的老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背地里还有这些小动作,又气又怒,指着他气得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陛下,陛下……”皇后吓坏了,赶紧过去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又让宫人送来温水,“陛下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先喝点水吧。”
兴德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就着皇后的手喝了半杯水就摆手示意皇后将杯子拿开。
皇后退到旁边,目露担忧地看着他。
兴德帝没理她,如尖刀般锐利的眼神一一从四个儿子身上滑过:“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没人敢说话,这时候大家都清楚,兴德帝气得不轻。谁会傻得这时候往枪口上撞呢!
见没人吭声,兴德帝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气得用力拍桌子:“好,很好,都不肯说是吧,那朕挨个查,查出来朕再一一跟你们算账!来人,将丽贵妃这个贱人给拉下去,她不思君恩,不守妇道,秽乱宫闱,赐她一丈白绫。”
跪得膝盖痛,忐忑不安的丽贵妃万万没想到,最先死的竟是自己,登时吓坏了,匍匐在地,惶恐得嚎啕大哭:“陛下,陛下,臣妾错了,您就饶了臣妾吧,求求你,看在小七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回吧。小七那么小,不能没有母亲啊……”
没办法,丽贵妃只好拿儿子出来做挡箭牌。陛下那么宠小七,对他寄予厚望,兴许看在小七的面子上能留她一命。
只能说丽贵妃这辈子还是太顺利了,完全没见过帝王的残忍。兴德帝以前能对她有多宠爱,多深情,今日就能有多残忍。
“闭嘴,你个贱妇,还有脸提小七!来人,速速给朕拉下去。”兴德帝恼火极了,再也不想见到这个让他萌生耻辱的女人。
丽贵妃不提小七还好,一提,他都忍不住想,小七到底是谁的儿子,会不会是这个贱人和周建业背着他偷生的贱种?
两个太监强硬地将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丽贵妃给拖出了宫殿。
丽贵妃害怕极了,她还这么年轻,不到二十岁,她不想死。为了活命,她什么都愿意做,她死死抠住门框不松手,嘴里大声嚷嚷道:“陛下,陛下,都是周建业勾引臣妾的。是他在行宫中变着花样给臣妾送各种礼物,制造偶遇,臣妾识人不清,太过天真,着了他的道啊……”
情急之下,她将二人是如何勾搭上的悉数交代了。
周建业听到这话,差点昏厥。
这个蠢女人,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还非要拉上他垫背。这种事是能说的吗?本来他们咬死不承认,父皇哪怕是怀疑了,到底不那么确定,兴许还能挣得一线生机,可她倒好,一听说要罚她,便什么都往外倒了。
如今当着后妃朝臣们的面,父皇颜面尽失,怎么还可能放过他们?
果不其然,兴德帝听到二人勾搭成奸的经过,双目血红,两眼暴凸,恨到了极点,手剧烈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