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兴德帝去关雎宫看丽贵妃和小儿子时, 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此事就当还了德妃的人情,你以后不要为了她的事再伤神了。”
生产完三个月的丽贵妃状态极好,没有半丝臃肿,腰若约素, 胸部鼓鼓囊囊的, 多了一丝妇人的丰腴,气色也极好, 面若桃花, 娇滴滴地倚在兴德帝怀里:“多谢陛下,陛下待臣妾真是太好了。臣妾也知道这事让您为难了,可您知道的,臣妾自打进了宫,除了陛下就德妃娘娘对臣妾最好了,臣妾实不忍看她天天以泪洗面。”
兴德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 就是太善良,太心软了,德妃就是吃准了你的这种性子。”
丽贵妃娇羞地躲进他的怀里,咯咯咯笑道:“那也是德妃娘娘先对臣妾好啊。臣妾别的道理不懂,但自小爹爹就教臣妾,做人不能昧了良心,谁对臣妾好,臣妾就对谁好!”
兴德帝摁住她的额头:“那你说谁对你最好?”
“当然是陛下了!”丽贵妃啪唧亲了他一口,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兴德帝被她磨得没脾气了, 罢了, 老七还小, 以后他亲自教导便是, 也不用担心德妃教坏了他另外一个儿子。至于丽贵妃,深宫寂寞,他也不能天天陪着她,她喜欢跟德妃来往便由她去吧!
丽贵妃将兴德帝哄得服服帖帖的,等将人送走后,她立即让心腹宫女去送了一封信给德妃,通知这个好消息。
翌日,兴德帝正式下旨大赦天下,将周建业也一块儿赦免了。
早接到消息的姜氏带着府中下人,守在了宗人府大门口。
辰时三刻,宗人府威严的朱红色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管事点头哈腰地将周建业请了出来:“二殿下,得罪了,您请!”
周建业抬头仰望着天空,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灰蒙蒙的,风吹出来,打在脸上,冰冷冰冷的。他进宗人府时还是只穿一件单衣都热的夏末,如今却已进入了寒冷的冬天。
虽然天气很不好,甚至比屋子里冷多了,但这可是自由,他又重新获得了自由。
隋六看到瘦了一圈的周建业,悄悄擦了擦眼泪,赶紧上前扶着他,哽咽道:“殿下,您受苦了!”
周建业摆手,看向马车旁无声垂泪的姜氏,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这段日子委屈你了,阳煦还好吧?”
边说边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地给姜氏擦眼泪。
姜氏的泪流得更凶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放声大哭的冲动。她抿了抿唇说:“殿下,先上马车,回去说吧。”
“好。”周建业牵起她的手上了马车。
夫妻二人回了府,先让周建业跨了火盆,将身上的衣服都烧了,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让下人备了一桌易消化的食物,这才有空坐下来说话。
“府中一切都还好吧?”周建业先关心了一下家里。
姜氏说:“都挺好的。母妃今早让人递了信出来,让你去三弟府上请罪道谢,你能出来,多亏了三弟昨日在父皇面前替你说情。”
德妃很谨慎,并未告诉姜氏丽贵妃的事,只说是因为周嘉荣求情,才让兴德帝松口的。
周建业点头,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老三和你,你们俩能原谅我,我心里是既感动又惭愧。”
姜氏嗔了他一眼,拿起公筷给他夹他喜欢的菜:“用膳吧,老夫老妻的还说这些做什么。只盼你以后做事,能多替臣妾,多替阳煦想想,你要有喜欢的姑娘,只要身份清白,想纳进府中,臣妾没有意见,但不该碰的人千万别去碰了。”
如今姜氏也不求什么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了,只求周建业别再犯糊涂,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他动了其他心思,想纳妾也好,都行,别把她当傻子,别给他们母子,别给姜家招来祸害就好。
这次的事,不光是她丢人,姜家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父皇对她父亲都没那么器重了。
周建业紧紧握住她的手承诺道:“没有别人,媛媛,是我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吧,不要再说这种生分的话了。”
“嗯,吃饭吧,一会儿要凉了。”姜氏笑了笑。她已经安排了几个漂亮窈窕的婢女去伺候他,只希望他以后有什么花花肠子,都在家里使,不要再闯这样的祸了。
用过饭,又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周建业背了三根荆条,亲自去荣亲王府,向周嘉荣负荆请罪。
周嘉荣从大理寺回来便看到他背着荆条跪在大门口。
唐乐赶紧上前道:“殿下,二殿下申时二刻便来了,跪在府门口说是要向殿下请罪,小人本打算派人去通知殿下您的,可二殿下不让。”
“三弟不要怪唐乐,这是我的意思,为兄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对不起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为兄绝无二话。”周建业主动开口,将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周嘉荣自然不会怪唐乐。他知道,唐乐是故意顺水推舟的,要通知他的办法多了去,唐乐这是为他不平。他干嘛要为了周建业惩罚自己人?
摆手示意唐乐下去,周嘉荣冷脸看着周建业:“二哥是真的知错了吗?”
周建业将荆条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