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倒是戈学义几人已经回来了。
周嘉荣便将他们召集起来,询问他们所了解到的线索。
戈学义做了总结:“成化县不大,纪天明杀妻这个案子也算是今年比较轰动的一个事了,城里不少老百姓都知道。提起纪天明就是咒骂,说早该杀了他这等恶人,便没有其他的了。”
这么说,县里的普通百姓是认可了对于纪天明的判刑,不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
也是,目前来看,证据确实很充分。
到了傍晚,谷阳几人才灰头土脸地赶了回来。
一见他们,刘青就笑,无他,几人实在太狼狈了,脸上都是灰,身上还带着烟味。
戈学义调侃:“谷阳,你们今日生意不错嘛。哪天若是不在大理寺当差了,还可以下乡专门炒爆米花!”
戈学义是他的前辈,谷阳不好瞪他,只得摸了摸鼻子,对周嘉荣说:“公子,小人们先去洗把脸,再回来向公子汇报情况。”
周嘉荣笑着摆手应下。
过了一会儿,谷阳整理一新,换个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关上门后他就对周嘉荣说:“公子,咱们在纪家村也没发现什么。纪天明就是那种一心读书的年轻人,天天不是闷在家里读书,便是出门会友,没听说纪家跟什么人结下过严重的梁子。”
这跟纪天明的说辞差不多。周嘉荣点头,问道:“那两个作证说前一天傍晚见过纪天明的人呢?”
谷阳道:“这二人一个是纪天明的堂叔,另一个是村口的李麻子,两家跟纪天明家的关系都不错,而且这两家还不大对付,没理由联合起来做伪证害纪天明。”
这二人身上也查不出什么,那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
周嘉荣想了想问道:“纪天明家的祖屋、房产现在是否落入了他堂叔家?”
谷阳摇头:“没有,纪天明还有一个亲叔叔,老实巴交的,不过前几年也去世了。按照亲戚的远近关系,纪天明家的家产目前暂由他堂叔的儿子,也就是他堂哥家接管了。他堂哥在镇上开了一家酒坊,并不时常回村里。”
那没有利益关系,也没有仇恨,那这个堂叔也没害纪天明的理由啊。
上午在牢房里,纪天明提了袁亮,却并没有提这个堂叔和李麻子,莫非他也觉得这二人没有嫌疑?
旁人说的未必是真的,周嘉荣又叫来纪沉雪,询问他们家跟叔叔和堂叔家的关系怎么样?
纪沉雪说:“堂叔挺好的,就是堂婶脾气比较大,有些厉害。哥哥怕我去了他家被堂婶欺负,便不允许我经常去他们家。至于堂哥家,他们前两年便搬到了镇上,只偶尔回来。”
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周嘉荣思来想去,这个事的突破口还是得从袁亮身上下手。
如果纪天明所言不虚,那袁亮在这件事里定然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
翌日,周嘉荣便带着刘青和谷阳几个,雇了辆马车,让人送他们去袁家坡。
袁家坡距离县城约有十几里地,依马车的速度,要小半天。
行至半路,车夫渐渐跟他们熟了,便打开了话匣子:“你们要去袁家坡啊?那可是个好地方。”
谷阳笑着跟他搭话:“老伯何出此言?这袁家坡好在哪里?”
车夫看了他一眼,不无得意地说:“今年袁家村可是出了一个举人老爷,而且还是什么元来着?”
谷阳接话:“解元!”
车夫摇头:“不对,不是叫这个。”
谷阳想了想道:“那应该就是亚元了。”
“对,就是这个。”车夫高兴地说,“大家都道袁家坡风水好,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学子,不少读书人跑去沾喜气,希望下次考试自己也能高中!”
谷阳觉得好笑,见过蹭吃蹭喝的,竟没想到还有蹭喜气的。
可能蹭喜气不过是借口,这些读书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跟这位新举人交好吧。平日里没什么往来,等别人高中了再登门拜访,未免太过势利,若是搬个沾喜气的名头,就好听多了。
周嘉荣忽地问道:“这位高中的举人可是叫袁亮?”
谷阳和刘青几个诧异地看着他,然后就听到车夫笑呵呵地说:“这位公子也是慕名而去的吧,确实是袁举人老爷!”
还真是!大家都很意外。
再对比一下纪天明如今身陷囹圄,明年就要问斩的情况,不得不说,这两个好友都走上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峰!
接下来的路程,谷阳变着法子地从车夫口中打听袁亮的消息。
可惜车夫并不没有接触过袁亮,所知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全是各种离谱的说法,什么三岁成文的神童,又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总之全县老百姓都以这位给他们争光的举人老爷为荣。
听了一路袁亮的彩虹屁,大家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总算到了袁家坡。
下了马车,刘青找了个村民问路,村民指着村东头:“那边,人最多的地方便是。”
几人往村东头走去,拐过一道弯,前面开阔起来,然后一下子便看到了袁亮家,因为太明显了。二三十在座房子中,就一家门口站了好些戴着纶巾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高中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