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德帝慈爱地看着周嘉荣:“平身,你怎么来了,伤还没好,就好生养着。”
周嘉荣恭敬地说:“谢父皇关心,儿臣已无大碍!”
兴德帝很高兴:“那也该多注意,太医让你这段时间不要骑马,多静养。你来得正好,刚才在说你们上次比试的事呢!”
周嘉荣维持着恭敬的姿势:“儿臣听到了,二哥骑术不凡,又友爱兄弟,他得第一,实至名归。”
他以前可真是小瞧了他这个好二哥。
这次比试半途而废,谁拿了第一都名不副实。而这堆彩头对他们这些出身尊贵的皇子来说也没甚稀奇的,真眼皮子浅全盘接受,反而落了下乘。周建业很聪明,提出将这堆东西拿去救助城内外的乞儿孤寡,既没让他掏钱,又博了个仁慈心怀百姓的好名声,还顺带给自己揽了个好差事。
看看殿内诸位大臣对他满意的眼神。过阵子,办这事时,他再造造势,城里百姓和这些大臣们不少都得对他刮目相看!
自从对周建业产生了怀疑后,周嘉荣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政治敏锐度提高了不少。若换了往常,这会儿只怕还会对周建业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这位好二哥谦虚不贪财,哪会想这么深远!
被弟弟这么一夸,周建业连忙谦虚地表示:“三弟谬赞了,这个第一,为兄受之有愧。神臂弓当年随护国公南征北战,杀敌无数,护我大齐边疆,此等神兵利器,怎可作为赌注。当初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如今这弓物归原主,三弟切莫推辞!”
不当真,那岂不是说他这个三皇子没信用?说好的彩头又拿回来。
若是当真,那随意拿如此意义重大的弓箭做赌注,输了还逞强好面子不肯拿回来,这样任性荒唐,不知轻重,怎堪大任?
周建业既觉不妥,若真心为他好,当初他提出拿神臂弓做赌注时,周建业怎么不拦着?这一刻,周嘉荣才意识到,周建业平日里那些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明面上偏帮他的事里包藏了多少险恶的用心!
不过周建业有句话没说错,以前是他太天真任性。他确实不该将外祖父的这把神弓拿出来做赌注。
周嘉荣双手接过弓,表示:“长者赐,确实不该如此随意做赌注,此事是我错了,谢谢二哥教导,神臂弓我拿回来。既然二哥准备将彩头换成银两赈济百姓,那我也将彩头换成银子,就跟老四一样吧,回头差人给二哥送来三千两银子,劳烦二哥了。”
相当于他拿钱将神臂弓赎了回来,这样既拿回了神臂弓,又不落人口实。
周建业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不应该啊,依老三的性格,应该坚持要送出神臂弓才对。只要老三坚持,就会给父皇和诸位大臣一种老三任性、不稳重、好面子,错了也不改的印象。这样的小事,一件一件地积累,最后老三给人的印象就是贪玩、冲动、任性,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储君的。即便父皇最疼他,群臣也会反对。
兴德帝却对周嘉荣的做法很满意:“老三知错能改,不错。护国公疼你,把他这把最宝贝的武器都送给了你,你可要好好保存,万不可骄傲自大,再拿神臂弓出来做彩头了。”
周嘉荣连忙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还有一事想问父皇,刑部和大理寺可是对儿臣的案子结案了?”
听到这话,万永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他们确实该查的都查过了,卷宗也写得清清楚楚,三皇子就是想找茬也找不出来。君无戏言,陛下已经下旨处理了相关人等,给三皇子一个交代了,没道理会因为三皇子的胡搅蛮缠就收回旨意。
果然,兴德帝点头:“没错,结案陈词万永淳应该抄送给你了吧?”
意思是,你还有什么意见?
若是换了个胆小一些的,听明白了圣意,肯定就暂时算了。
可周嘉荣偏偏不,他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彻查此事。越影身体一向很好,在事发前一天,也不曾有任何异常,它没有病!儿臣险些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被儿子质疑,兴德帝本来非常生气,可听到那句“险些见不到父皇了”心又软了,这小子没吃过什么苦头,这回差点丢了性命,反应大点也正常。
他淡淡地说:“朕已经责令处置太仆寺相关人等,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算是为这个事定了性。
周嘉荣若是再闹,就要惹得龙颜大怒了。
大太监孙承罡赶紧提醒周嘉荣:“三皇子殿下,还不快跪谢隆恩!”
周嘉荣不作声,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结果。
兴德帝身为九五至尊,也是要面子的,被儿子这么忤逆,很是恼怒,拂袖而起:“他要跪便让他跪个够!”
闻讯赶来的穆贵妃听到这话,差点昏厥,赶紧跑过去,跪在周嘉荣身边,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向兴德帝服软:“陛下,嘉荣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臣妾回去劝劝他,过两日他便想开了。请您看在嘉荣受伤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周建业也连忙跪下:“父皇,三弟只是一时想不开,他身体还没好,要罚您就罚儿臣吧。儿臣身为兄长,没保护好三弟,还跟三弟义气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