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安拽过阮抱在怀里,轻轻的弹奏,低沉的曲调在手之间流淌,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一首歌。
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哼唱,唱给那些消逝在星空中的朋友们。
李福安看见阮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首歌,不同于殿内的曲调,没有哀婉缠绵。
如同流水涓涓,静静淌过心田,慢慢的殿内开始安静下来,只有琴弦拨动还有李福安的哼唱。
月亮冷冷的挂在天上
它也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离别
我们升起火堆唱起歌儿,跳起舞来
趁着酒意诉说这一生的悲与喜
月亮你别再柔情似水
我的朋友你别再多愁善感
昨天已经过去
所有的伤心和烦恼已离去
你要相信明天的天空会更蔚蓝
李福安一便一便的重复着,沉㓎在思念中,直到琴被夺走,才回过神来,放眼四顾,殿内的姑娘太监各种眼神看着李福安,摇头轻笑。
李福安说道:“这是朕的父亲最喜欢的曲子,以前总是嫌弃他唱的难听,哈!不说这个,给朕拿支萧,吹首你们姑娘最爱的曲子”。
看着满殿的姑娘,李福安就想起红楼梦里一首很经典的曲子,葬花词。
萧声仿佛姑娘的心声娓娓道来,充满了哀婉悲伤,平铺直抒,道尽了孤女彷徨无措,未来迷茫,曲终音消,姑娘们还在曲中沉㓎。
“陛下,有词吗?”
“嗯,必须有啊!福顺,福顺”
“这儿呐!这儿呐!陛下,老奴在呐!”
“给朕摆上笔墨,快去!”
兴许是酒喝到了时候,状态满满,笔尖好似注入了灵魂,笔下流转的文字带着哀婉浮于纸上,道不尽的悲苦,诉不完的哀伤。
“陛下,曹雪芹是谁?”
“额,这个人叫曹沾,字梦阮,号雪芹,江宁人,现在可见不着,还得等上几十年才能生出来,咦?这个曹雪芹写《石头记》的时候是家中获罪抄家,家道中落,贫困潦倒。
帝国现在国力强盛,抄家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有了,难说这《石头记》还不一定以后能不能看到了。
这人也是人才,把你们女儿家写的活灵活现,描摹的入木三分,这以后要是没了这本小说还真可惜了”。
“陛下再奏一次吧!”
“还听,这样的曲调其实不适合你们的,要不换首欢快些的”
看着四下的目光,李福安还是老实的拿起萧,再次吹奏。
不同的是这次梅伶伴着曲调吟唱,哀婉凄美,字字都能渗入心中,李福安眼前仿佛看见了活的黛玉。
嘤嘤而泣,迷茫,焦虑,爱恨情仇,生死两难。
仅是一会儿就完成了填词,唱的活灵活现,感同身受。
曲子最终没能奏完,不仅是梅伶泣不成声唱不下去,满殿的姑娘们也是哭声一片,就连太监都在抹眼泪,时代啊!
这些姑娘熬过了饥荒没被饿死,熬过了毒手没被吃掉,艰难的熬过战乱活了下来,却失去了一切。
李福安看着举袖拭泪的太监,翻眼无语,心境被破坏的干干静静。
“哎!说你呐!你是叫卓言吧,你说你一个小太监,哭的那门子,人家姑娘家家的,哭的缠绵悱恻,你一爷们儿犯得着吗”。
话语落地,李福安收获了一堆粉拳,姑娘们好歹都缓过来了,今儿晚唱这个葬花词是真不合适,脑门一热来这么一出,把人全带沟里了。
李福安忙着插科打诨,慢慢的又把气氛给调了回去,唱曲儿的继续唱,跳舞的继续扭动腰肢,李福安双手舞的飞起。
杯盏交错,笑语欢声,喝酒撸串儿,嘈嘈杂杂闹到后半夜,李福安半醉半醒间被搀着返回寝宫,倒头大睡。
白雪皑皑,漫天弥漫着飘飞的大雪,仿佛有人在向人间倾倒,咔嚓声时有响起,卫队整齐的脚步声在远处回响。
京城宛若被白雪覆盖,只有临进了才能听到如呓语般的声响,向世界宣扬这里还是人间,再大的雪也不能阻挡人间的欢歌,再重的灾难也无法剥夺人间希望。
纵使上天不在垂怜众生,人间也能凭借双手争出一片生存空间。
上数无数年来,这人间从来不曾断绝希望,人类也从未折断脊梁,以天地万物争夺求存,人类的历史书满了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