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那黑衣女子低下头,“没寻到冰灵根的,只抓来了几个水灵根的。”
“水灵根?”
唐伽若微微蹙眉,这会儿云舒尘不那么发颤了,似乎又睡了过去,她不想吵到她,将嗓音放轻:“将他们带进来。”
既然捉来了,不如试一试。
那只小鸟妖办事很麻利,很快便有几个不断扭动的修士被在门外候着的魔女扔了进来。
唐伽若将云舒尘抱在怀中,隔空随手划开了一个。
那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稍微透了口气,显然受了一番惊吓,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唐伽若俯视着他们,端详片刻:“冰与水从道理上应是同源。”
“你……你们这群魔头,”那人突然咬破了嘴唇,忽地痛哭流涕起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师父……师父救我——”
一声轻响,万籁俱寂。
有什么东西倒地软塌塌的声音。
唐伽若收回手,声音冷淡下来,但依旧很轻,“本座今天心情不怎么样。若是她被吵醒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后头的几个修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纷纷沉默下来,惊恐地看着那具顷刻间七窍流血的尸身,大气不敢出一声。
“倘若有人能引出她,”唐伽若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身上的寒毒。彻底治好,随便什么法子。”
“我就将你们放了,且厚礼相赠。”她的话锋一转,笑意凉薄:“倘若不能,便和刚才那人一样。都明白了么。”
修士们颤颤巍巍地爬过来,一个个穷尽毕生所学,只为保住小命。
可惜事不如人愿,根本没有一人成功。唐伽若眸光微冷,就要送最后一个修士去阎王殿时,他吓得跪在地上,“我只是一小小金丹,修为微末,水灵根都没修明白,运功都是一塌糊涂……如何能解这寒症?”
唐伽若下手顿了顿,她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修为不够?”
那人颤着声,语无伦次:“我……我也不知道……你……哦不,您要冰灵根的话,整个修仙界都很少,我所知道的,流云仙宗有一老祖,传说她修冰灵根,她的徒弟们好像有冰灵根,水……水灵根的也有,不若您去碰碰运气。看着这份上,您留我一条命可好?”
一提到太上忘情,唐伽若眸光微沉,她手中的黑雾于瞬息之间钻入那人的鼻腔,将他彻底结果。
她胸口起伏几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恨。
沉默良久后,她依旧轻声吩咐道:“血擦了,尸身烧干净,不要留下追踪的东西。”
“……是。”
魔女们看她面色凝重,一个个也不敢多话。于沉默之中,将地面麻利地收拾好。
“阿姊。”
唐伽若抬眸看去,妹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的手捏紧了门框,轻声说:“你几日没安生休息了,我来看着她。”
“不用了。”唐伽若摇了摇头,又微微牵了下唇角:“她这小鼻子可灵,闻得出来是谁。待会一醒了会哭的。”
唐伽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那人将一根手指竖起来,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开口。
她只好退了出去。
临到太阳升起来时,云舒尘不再发颤,她终于挨过了极为痛苦的一个晚上,放松地真正睡了过去。
唐伽若也终于放开她,临起身时,衣摆一角还被她松松地攥住。
走出房门,却发现唐伽叶仍未离去。她的发丝上沾了点白的,像霜一般。
唐伽若讶然道:“你在这里守着干什么?”
“没有守一夜。”唐伽叶解释道:“凌晨时我再来的。昨日听了点风声,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决定要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吗?”
唐伽叶蹙眉道,“这几年魔域低调蛰伏,好不容易才将眼线放入各大仙门,倘若此时他们的弟子莫名失踪,定会引起警觉。”
“……昨天捉来的几个太差了。”唐伽若垂眸道:“得找几个对仙家术法精通的。”
“愈是厉害的,失踪便更会引人注目。”
“小叶。”
唐伽若忽地顿住脚步,扭头看她,目光中有些疲惫:“我当然知道此举不是上选。”
可是她没有办法。
唐伽叶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并肩一起走过很远,步调很慢,像是在寻常散步。
“你说,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生下她。”
“寻常小孩这个时候正活泼好动,可她连路都走不远。”
唐伽若低下眼眸:“靠汤药吊着命,被寒毒日日折磨,我知道她很疼。这样活着真是受罪。”
她正路过殿前石头雕成的女娲神像,不由得顿住脚步,抬起头,注目着神明。
神像高大,半人半蛇的身躯盘绕在石柱上,庄严之中又带了一点妖异的美感。
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年轻时更是残忍,手上血腥沾染无数。
平生若遇上什么报应,死无葬身之地,倒也认栽。
可是尘儿才一丁点大,她分明是无辜的。
……为何命运不公?
她仰头时颈脖有一点发酸,但还是直直盯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