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见,还用你多言?”君上正在气头上,冷冷瞪了她一眼,“想不出法子就滚出去!”
数错了,是十次。
她吓得连忙告退,“小的这就去寻医。”
待到一个又一个的医者替她把过脉时,有些实在看不出症结所在,唯有最后一位还有些水准,“孩子体内的血脉一直在相抗,先天体虚,这是生来的。”
怎会如此呢?
待着她留下方子告退以后,唐伽叶连忙拿着让人去熬药了。这方子可能只解一时发热,但她的底子不好,再高明的医者也束手无策。
唐伽若自此陷入沉默,最后她让众人退下,说话声难免吵闹,她怕打扰到小尘儿睡觉。
仙魔血脉集为一体,体内时时刻刻都会相抗,影响颇深,一辈子可能都会病怏怏的。
这句话让唐伽若的心脏顿时揪紧。
那被褥里拱着的一小团突然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又没甚力气地闭上,睡了过去。
她睡得昏昏沉沉,晕晕乎乎,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搁在自己额头上,时不时摸上一摸。
然后自己被捞了起来,落入熟悉而安稳的怀抱。
发烧时睡不太好,她虽是虚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朦朦胧胧地,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就这样……便听着耳畔的烛火燃烧声,和这母亲身上的熟悉味道,一直到了天明。
云舒尘自有记忆以来,一直都知道自己身子不太好。
所以她不出远门,也鲜少见外人。
待到勉强能识字说话的年纪,便会有很多人来教她这个教她那个,广为涉猎。魔君虽然在许多事上都宠她纵她,但是在平日所学之上,还是做到了相应的严格。
撒娇失去了应有的效用。
而唐伽若的对付她的手段层出不穷,年幼的她抗争到最后,总是被母上忽悠得稀里糊涂,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学了下来。
课业上一展宏图,旁人皆夸少君聪慧。
只可惜身体上,精细入微地养着,却还是不如人意。
“她孱弱至此,完全没能力自保,日后要如何服众?”
在闲谈时,唐伽叶侧眸看了一眼那孩子,在心底落下叹息。
唐伽若本是带着一丝恬静的笑意,正将云云抱在怀中,顺着她的头发,听到这话,她的眉梢微蹙,而后在碰到云舒尘的一瞬时,又温柔下来。
“有我在,谁能动她。”
她揉了揉孩子细软的发梢,打趣道:“尘儿记性好就够了,可以为我分忧,是不是?”
“嗯。”
那颗脑袋重重点了一下。
目前来看,一片岁月静好。
云舒尘过得甚为幸福,母亲将她宠上天了去,小姨虽说不冷不热的,偶尔也会来帮忙照顾一下。
那是她幼时最无忧无虑的几年。
很短暂。
宛若花火一灿,转瞬即逝。
*
……好冷。
像是有一道道冰棱刺进骨头。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感觉全身如同被困在逃不脱的坚冰之中。
这已经不算是风寒的症状,上一次发作是在冬日,这一段时间似乎愈发频繁。
体内蛰伏的寒气一日尚存,让她从今以后数百年不得安生。
彼时的她还小,并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发抖。
云舒尘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过去,四周燃着的皆是火炉,整个室内一片橘黄温暖,但这温暖半点照不到自己身上。
脸颊都被烤得通红,她还是感觉不到一丁点暖意。
这样的至寒,生自骨髓。
女人面颊上热得皆是汗珠,不知守了她多久,微微垂下头来,她伸手将被子拢紧了些,将她紧紧摁在自己怀中。
怀中传来几声细声细气的呜咽。
“乖……坚强一点。”
唐伽若闭上眼,在心底默默数着她上一次病发的日子。
自上次从发现女儿体虚以后,再隔了几月,又传来别的噩耗。
她摸了摸那只攥成拳的小手,冰凉凉的。
唐伽若再一次将她的手小心展开,细嫩的掌心之中泛起一丝冷峻的晶莹色。
那是冰霜的纹路。
自己和那个仙宗的女人有过一战,于打斗之时……也正是那时,自己为了抢先一步杀了她,稍微冒了点风险。
她彼时还不知晓怀孕,倘若早知个一两天,想必也不会逞强。
那一道冰棱影响颇深。
可是魔域无人懂得修仙之道,也不修灵根,因此更无人能解她的寒症。
这孩子生得娇弱,太折腾人,短短没几年,连魔君都快被这大病小病磨灭了脾气。
头一次看着她生病时心焦如火,轮到如今,试过了百千种法子后,仍然没什么起色。
唐伽若已经快要麻木,如今唯一的念想,也不求她日后成大器了,能勉强健康,诸事平安就行。
“找来了么。”
窗外晃过一道飞影,唐伽若感觉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
那只黑色的影子扑朔着翅膀,落在地面,一片深色雾气之中,化为了跪地的女子身形。
“属下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