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南多处湖河多处决堤,尤其是太湖地区,太湖流域地势低洼,湖水入海渠道不畅,极易……依臣之间,现在首要做的便是挖渠排水,洪水宜疏不易堵,先排水,后修筑堤坝,预防下一次洪水。”
周嘉荣认真听完,看了一眼常林指甲缝里洗不干净的黑泥,心里有所触动,微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治水你比我精通,就按你说的办,先组织人手去排水筑堤,要多少人手,明日你去城外的难民中挑。”
接着,他又叫来关项杰:“明日在城门口张贴告示,二十到四十的青壮年劳动力可自愿报名去排水筑堤,每人每天多增加两个窝窝头。”
这也算是以工代赈了,同时将一部分灾民,尤其是青壮年抽调开。
虽然现在这些百姓聚在一起还没什么事,可谁能保证时间一长不会出事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找事情做,将他们打散。
关项杰点头应下。
翌日,看到新的告示后,灾民们果然踊跃报名。一勺粥根本不够吃,大家天天都饿肚子,哪受得了,如今只要去做工就能多得两个大窝窝头,不比呆在城外乱糟糟的窝棚强吗?
再说了,他们也想早日打败洪水,重返家园,因此大家对去排水修复堤坝都极为积极。
常林先挑了一万青壮年劳动力去了太湖。
这一万人对几十万的灾民来说,真的还是太少了。
如今暴雨已经停歇了,这么多的灾民滞留在城外,浪费劳动力不说,还容易生事端。
周嘉荣琢磨了许久,觉得修筑工事抗灾这事不能只指望常林一个人。他又让人贴出告示,有擅长兴修水利的人可到官府报名,通过之后,可领任务出城。以后将这些人作为常林的助手和下属,他只负责这些工事的大方向即可,以提高效率。
只是灾民大多没念过书,懂这个的并不多,告示贴出去之后,也只招来了几个略懂皮毛之人,最后又领了五千人离开。
不过离开的远不及来的多。
因为白实他们的鼎力宣传,附近不少州县都知道了苏州府在发粮,许多没有吃的,只能啃树皮、吃观音土的灾民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相互搀扶着,不远几十里上百里都要赶到苏州府,就为了有口饭吃。
这样的结果便是,苏州府外的难民由最初的几万人暴涨到几十万,涨了十倍,只用了五天。
如此一来,粮食的消耗便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没几天,徐达就有些吃不消了,找到周嘉荣道:“殿下,今日又多了几万难民,我们的粮食恐怕只能撑到明天了,若是再来灾民,只怕……殿下需得尽早做准备。”
周嘉荣点头:“我明白了。今日是不是有粮商贩粮到苏州府?”
“有的,有两支队伍,运了三十多车粮食过来。”徐达整日在城门口施粥,对城门口的动静一清二楚。
周嘉荣捏着下巴笑道:“这不就来了吗?慌什么?”
徐达苦笑:“殿下有所不知,来见殿下前,臣让人问了今天的两个粮商,他们开价四百文一斤。”
现在道路被洪水冲毁,交通阻断,粮要送到苏州府,少不得绕路,行路比以前艰难多了。粮商们辛辛苦苦运粮过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赚钱吗?
因此他们肯定不会轻易降低粮价的,尤其是这会儿大家都知道苏州府缺粮。
“四百啊,还比城里便宜几十文呢,挺好的。”周嘉荣捏了捏下巴笑道。
估计是笃定了他只能从他们手里买粮,也可能是对上次“借”四十多万斤粮食不满,苏州府的粮商们联合起来,将粮价又提高了个几十文,已经涨到了四百四十文一斤。
这个价格,普通老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至于本地富户豪绅,他们家里不缺粮,也不用买。
说白了,冤大头只有周嘉荣。
这就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局。
徐达诧异地看着周嘉荣,不过想到周嘉荣前阵子从李子居他们手里挖出几十万斤粮食,现在定然会有其他办法的。
“既然殿下有了准备,那臣告退了。”徐达道。
周嘉荣点头,等其退下后,让刘青去将今日到达苏州府的两个粮商请来做客。
两个粮商一个姓胡,一个姓汪。
二人共带了十万斤粮食到苏州府,其中包括去年的陈米,还有一部分麦子和高粱。
周嘉荣问完之后道:“如果官府将你们这些粮食全部吃掉,能否便宜一些?”
两个粮商见周嘉荣说话客气,半点没有抢的意思,对视一眼,卖了周嘉荣一个面子道:“荣亲王殿下,这批粮食是我们从杭州府买过来的,那边也遭了灾,只是比苏州府轻一些,粮价也涨到了两百文一斤,咱们这不远百里,请人驱车,连夜赶路……”
周嘉荣耐心地听完他们的诉苦,然后道:“你们说得对,这是应该的。不过四百文太高了点,能够便宜一些吗?”
“殿下宅心仁厚,咱们也想帮忙,就当这趟为苏州灾民白跑的吧,殿下给本钱,每斤三百文既可。殿下以为如何?”胡掌柜斗起胆子问道,心里有些忐忑。
谁知周嘉荣竟然痛快地说:“好,胡老板,汪老板痛快,三百文便三百文,这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