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又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送来,匈奴再次攻下两城。
这下朝廷彻底急了,兴德帝数次召集大臣议事。各个衙门,京城的大街上,茶馆酒楼里,也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大家都很担忧。
朝廷的官员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兵部尚书为首主战,提议朝廷增兵迎战,歼灭南下劫掠的匈奴人,为同胞报仇,扬大齐国威,给匈奴一个颜色瞧瞧。
另一派主和,以户部尚书为首,陈述利弊,如今天气严寒,多地下大雪,增兵和补给运输都非常困难,相反匈奴人都是骑兵,机动性强,补给也靠抢,所带的辎重很少,在这种冰雪天气里,跟他们作战我们并没有多少优势。即便打赢了,损失也非常惨重。匈奴南下抢劫,不就缺粮吗?咱们卖给他们就是,算下来还比打仗少花不少银子,这几年国库可是没多少结余。
主战派反对,匈奴冻死了不少牛羊,哪有钱买粮食?若有钱也不用冒着风险抢了。而且今年送了,明年送不送?如果堂堂大齐,不战而降,每年还要送钱送粮给这些蛮夷,岂不是让人笑话?
双方争持不下,谁也不肯退步,听起来都挺有道理的,也各自获得了一部分朝臣的支持。
兴德帝被他们吵得头晕,争到晚上也没个定论。
因为这件事,宫里、朝廷的气氛都很紧张。
如今周建业被废,发去守皇陵,中山王被禁足三个月,没别的人玩,蜀王只能来找周嘉荣了。
“三哥,你说朝廷会战还是和啊?”他忧心忡忡地问。
周嘉荣也不清楚:“这得看父皇的意思。”
父皇现在还没下决定,那就说明,父皇也在犹豫,权衡利弊。
可依周嘉荣看,这种事没有“和”之说,过去历史的经验证明了,这些游牧民族就是喂不饱的狼,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就得年年送钱送物,只会养大对方的胃口,灭自己的威风。大齐便是地大物博,那些粮食也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多少农民还食不果腹,冬天只能吃一顿,凭什么自己的百姓都吃不饱,还要不远千里送去给匈奴人吃?太荒唐了。
匈奴人想要粮食可以,用战马、用铁骑、用牛羊来换!大家公平交易,但不能是通过抢劫杀人的方式。他们现在退一步,以后就会退三步,五步,底线一再降低,最后割地赔款。
蜀王愁眉苦脸的抱怨:“三哥你说这些匈奴人,大冬天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出来打仗杀人,闲得慌啊。”
周嘉荣没说话,当然不是闲得。匈奴人也是被逼的,他们想生存,没有存粮就只能打大齐的主意,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只有赢了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你说,大哥会上战场吗?”蜀王又问。
周嘉荣也不确定:“肯定会吧,大哥在西北九年了,应该经常跟匈奴人作战,遇到这种战事,他一定会奋起抵抗。”
蜀王托着下巴轻轻点头:“也是,上次大哥送回来的生辰礼物,最得父皇的心。若是他这次能够大败匈奴,建功立业,父皇肯定很高兴。”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味,周嘉荣瞥了他一眼:“那是当然,不止父皇高兴,全天下的人都高兴。若大哥能够打退匈奴,那是全天下的英雄。”
蜀王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周嘉荣很不喜欢他这婆婆妈妈的性格:“咱们兄弟有什么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蜀王挠了挠头说:“三哥,你说父皇会不会派护国公去啊?”
周嘉荣怔了一下,勾唇道:“这不好说。”
他觉得希望不大,父皇正忌惮穆家呢,又怎么肯轻易放外祖父去西北呢?要知道,外祖父可是保了西北一二十年的太平,至今仍有人传唱他的事迹。父皇定然不乐意看到穆家再次坐大。若父皇有这个意思,只怕早就下旨了。
蜀王低下头道:“我倒是觉得,这次匈奴来势汹汹,恐怕也只有护国公能阻止他们南下的脚步,保护西北的子民不受匈奴侵扰了。”
周嘉荣耸了耸肩:“外祖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天寒地冻的,他身体恐怕吃不消。朝廷这么多武将,父皇定然会有安排的。”
周嘉荣说得信誓旦旦,哪知第二天就被打脸了。
次日早朝,许久没上朝,在家荣养的护国公穆广换上了锃亮的铠甲,进宫面圣。
“臣穆广参见陛下!”
兴德帝看到穆广进宫,眼睛闪了闪,连忙笑道:“原来是护国公,你老人家快快请起,赐坐!”
穆广却不起身,仍旧维持着跪姿,哪怕穿着几十斤重的铠甲,背脊仍旧停得直直的,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又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陛下,老臣今日进宫,是想恳请陛下派老臣前去西北收复失地,抗击匈奴,护我大齐江山,请陛下成全!”
其实从穆广穿着这身铠甲,郑重其事的进宫,兴德帝和不少大臣都明白了他的意图。
主战派自然很高兴,穆广当年大败匈奴的事迹可是人尽皆知,这样一员悍将自动请缨出战,何愁灭不了匈奴。兵部尚书朱强当即站出来道:“陛下,护国公对抗匈奴的经验极为丰富,有他出马定然能收复失地,请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