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们是从京城来的?”
纪天明笑着点头:“应该是,在京城,肥皂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了,去年底便流行起来,不过价格颇贵,要十两银子一块。”
万老爷听明白了他的暗示:“这小子莫非大有来头。”
那就得慎重了。
纪天明笑了笑说:“具体什么身份,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依在下之见,商场上的事交给商场,即便他背后有大人物,只要咱们做得无可指摘,对方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没错,这可是江南,不就京城,姓毛的小子背后有人又怎么样?强龙还压得过地头蛇不成?
“多谢纪老弟提点,老夫明白了。刘掌柜,你通知下去,咱们的肥皂,一律降到一两银子一块,给各家铺子的供货价通通调到七百文一块。”万老爷豪气地说。对方不是想打价格战吗?他奉陪。
万家大张旗鼓地降价,而且是一口气将肥皂价格降到了一两银子,顿时在苏州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少路过的行商看到了商机,纷纷去万家拿货,这玩意带到外地去,肯定能翻倍。虽然利润薄了很多,但销量增加了好几倍,万家倒还是赚了一笔银子,作坊里也连夜赶工制造肥皂。
可这却苦了毛泰。
毛泰好不容易狠下心,放下身段,去街上摆摊卖肥皂,可好日子还没过一天,苏州城的肥皂零售价通通变成了一两银子一块。
他倒是也可以降价,可他远道而来,而且他们这批肥皂的原料成本高昂,真降价哪比得过这些富得流油的地头蛇啊!
毛泰毕竟年轻,也没经过商,面对万老爷的大降价,这下完全没招了。他急得嘴上起了泡,一面让人往京城送信,一面琢磨着应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些肥皂卖出去。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得搬出廖家的名号。
毛泰直接去拜访万老爷。
万老爷根本不见他。
连吃了三天的闭门羹,毛泰也明白到对方的意思了。可这苏州府,想找人全部吃下他手里这么多的肥皂,非万老爷莫属。
他还是硬着头皮上门,而且向对方透露:“你跟万老爷说,我们是廖记铺子的。我们东家廖二姑娘是都指挥使家的二姑娘,今年就要嫁给三皇子了。”
万老爷听对方来头这么大后,果然有些发愁,不好再将毛泰拒之门外了。
可若是收了他手里的肥皂,这个价格定然不低,至少也得一两银子一块,那自己还得往里面贴钱。就算这样,估计廖家也不会记他的好,搞不好还会在心里记他一笔,花了钱还要得罪人,万老爷这样精明的商人可不愿做亏本的买卖。
琢磨了一会儿,他想起纪天明是从京城来的,似乎对京城的情况比较了解,便让人将纪天明请了过来,跟他说明了情况,询问他的意见:“纪老弟,你说我该不该收了他的肥皂?”
纪天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着说:“万老爷是担心得罪三皇子殿下?”
万老爷苦笑:“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也甚是为难啊。”
纪天明听懂了他的意思,万老爷是不想吃这个哑巴亏的,可又担心得罪三皇子。
“万老爷不必担心。去年山西乡试舞弊案,万老爷应该有所耳闻。”
万老爷点头:“听说过一些,这事跟肥皂还有关系吗?”
纪天明轻轻摇头:“非也,此案便是三皇子殿下南下查明的,山西学子由此对三皇子殿下感激不尽。不巧的是,纪某正是当事人之一,由此结识三殿下,三殿下急公好义,一心为民,处事公平公正,断然做不出利用权势欺压百姓的事。若万老爷是担心三殿下那边,大可放心!”
万老爷诧异地看着纪天明,态度更热情了:“原来纪老弟还认识三皇子殿下,你这么说,我心安了不少。”
纪天明看出来了,万老爷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其实还有疑虑,为了进一步打消对方的怀疑,他笑道:“万老爷帮纪某许多,纪某无以为报,若是万老爷信得过在下,便让在下修书一封,万老爷派人送去三殿下府上,说明此事!”
自己派人送去三皇子府上,那就杜绝了纪天明作假欺骗自己的可能。万老爷这下是真相信了纪天明认识三皇子,而且看样子还颇有交情,他笑道:“不用,不用,纪老弟的为人我还不放心吗?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直接叫来管家,让他去拒了毛泰。
万管家出去后客客气气地对等在偏厅的毛泰说:“毛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作坊里还有不少肥皂,暂时不缺,等若是哪天缺货了一定找公子。”
简直跟刘掌柜一个调调,毛泰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对方的推脱。他不敢置信地说:“你将我的话转告给了万老爷吗?”
搬出三皇子这下商人都不买账吗?
万管家笑着说:“自然,我们家老爷有贵客,不方便招待毛公子,毛公子请回吧。”
毛泰只能丧气地出了万府。
如今他已是黔驴技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前阵子摆摊卖肥皂得来的一千两银子也所剩无几了。六七十口人,住宿吃饭每天可都是要花不少钱,而且镖局的人跟着他滞留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