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倒是可以现在就查一查的。
张德成当即让衙役去钱家搜了一遍,又召来钱家左邻右舍询问,案发后是否在钱家看到过钱氏或其他生人。
但让人失望的是,找遍了钱家,都没发现钱氏的踪迹,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物。而根据邻居们的供词,这几个月并未见过钱氏和陌生的女子,钱家的伤心似乎也是不假的,有好多回,提起钱氏,钱母便伤心得流泪,眼睛都哭肿了。头七五七之类的,钱家也都买了一堆的纸钱烧给钱氏。
问不出有用的线索,挥手让这些邻居下去后,张德成看向周嘉荣:“周大人,您看此案?”
周嘉荣说:“叫来钱家二老问问吧,他们最了解他们的女儿,兴许能有些新发现。”
如今看来,只有两种可能,钱氏要么是自愿跟人走,要么是被人掳走了,总之应该还活着,否则,对方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找来一具女尸替代她了,还为此带走了一颗人头。周嘉荣更倾向于是前者,若只是图一夜风流,那侵犯了钱氏将杀了便是,又何必搞出这么多名堂,带个不情不愿的女人回去,随时都可能暴露自己。
而且恐怕凶手是熟悉纪家之人,也应该比较了解村子里的情况。
因为尸体应是趁着夜深人静,外面没人时悄悄将尸体送进纪天明家,伪装成钱氏的,大晚上黑布隆冬的要精准摸到纪家,还能知道纪天明在案发前几日购了一把菜刀,此人定然是去过纪家的。
现在还没查出女尸的身份,便只能从钱家入手了。
不一会儿,钱家二老被带进来问话。两位老人还沉浸在女儿没死的喜悦中,又兴奋又惶恐。
见到周嘉荣二人连忙跪下磕头:“青天大老爷,你们一定要找回小人的女儿啊!”
“起来说话吧。案发前一两个月,钱氏可有异常,回娘家对你们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没有?”周嘉荣问道。
钱家二老想了一会儿摇头,摇到一半,钱母忽地停了下来,皱着眉说:“七月初的一天,她回家跟我说,她跟纪天明合不来,纪天明似乎也不愿意跟她过了。民妇当时便斥责了她,怎么能有此想法?女儿家被休弃回娘家,旁人的唾沫星子便能淹死她,让她绝了这个念头,好好跟纪天明过日子。”
这跟纪天明的说辞对得上,他确有跟钱氏分开之意,钱氏也有这意思,本来好聚好散对双方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只可惜钱氏家里不同意。
周嘉荣道:“听说钱氏跟纪天明关系不睦,是何原因?”
提到这里,钱母似有些难以启齿,但在这么多官差面前又不敢不说,最后只能垂头道:“纪天明整日只知念圣贤书,经常去书院或访友,有时候一出门就是数日,对小女甚是冷落。兼之其父母过世后留下了一个小妹,小女也不过双十年华,又是我们家中最小的孩子,从未带过孩子,这还没当母亲便带了个小姑娘,心里不喜,便想将其小妹早日说个人家,打发出去,纪天明不愿,两人为此吵了好几回,关系便越来越差了。”
说起来两人都没什么大错,只是性情不相投。这便是盲婚哑嫁的坏处了,若事先了解过彼此的品行喜好,两人肯定都不会在一起,也就不会酿下今日之祸。
周嘉荣又问:“钱氏平日里跟哪些人来往比较多?”
钱母举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钱氏闺中时的好友又或是堂姐妹、表姐妹,这几人都已婚嫁,就是她们答应,其婆家也是断然不敢收留钱氏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周嘉荣还是让人去这几家查了一番,结果自然是没什么消息。
到了下午,出去探查的衙役们回来汇报,七月末那段时间,十里八乡并无失踪的女子。
那就怪了,这棺材中的尸体到底是谁?按理来说,这尸体的主人应该离纪家存不远才是,不然七月那么热的天,多放一日,便会出现很大的不同,当时仵作和围观的百姓肯定能发现异常。所以尸体死亡的时间很可能就是案发当晚或前一天。
查了一天,案子并未太大的进展,真凶迟迟没有浮出水面。
周嘉荣不甘心这么回去了,又让人叫来纪大富和李麻子,正是这二人做证看到纪天明傍晚回来的。
他问李麻子:“那天傍晚,你可看清楚了纪天明的脸?”
李麻子记性要好很多,想了会儿摇头:“不曾,他拿着书,低着头,走得匆忙,小人喊了好几声,他也不曾回头应一声。当时小人很生气,还抱怨了几句,不就是个秀才嘛,连邻居打招呼都不应,结果第二日便听说他媳妇儿被杀了。”
周嘉荣点头:“那你怎么确定他就是纪天明?”
李麻子理所当然地说:“看穿着打扮啊,咱们村就他这个打扮,走路的姿势也是那样,跟咱们这些庄稼人不一样。”
说辞跟纪大富差不多。
这又从侧面证明了周嘉荣昨日的猜测,这人恐怕不是纪天明,而是有人故意打扮的,至于衣服,纪天明常穿的便那么几件,悄悄仿一件差不多的有多难。可惜事发太久,而且纪天明的衣服也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查访恐怕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眼看时辰不早了,张德成提议:“周大人,不若咱们今日先回县里,明日再查?”
周嘉荣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