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人处事。子不教父之过,大伯若有空闲,不如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省得他被世人耻笑没有担当。”
温国公满眼的痛心,还有说不出来的愧疚。但是当他朝叶娉望过来时,那眼神却是明显的不喜和谴责。
叶娉简直无语,这也能怪到她头上。
温廷之自己没用又嘴贱,明知打不过温御还不知死活地挑衅,这样的废物专挑女人下手,活该被人打。
“大伯是不是认为今日之事,皆是由侄媳而起?”
温国公没有回答,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大伯真是可笑,温廷之对我家郡王的嫉恨由来已久,他明着是想折辱我,其实是想让郡王难堪。你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却不知你儿子从来没有把姓当过弟弟,甚至巴不得郡王早点死!”
“你…你胡说!”温夫人大喊。“廷儿最是懂事孝顺,他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你们莫要以己之心揣测别人。”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有数。毕竟有这样的想法的不止温廷之一人,你恐怕比他更为迫切。你们母子俩一个忌惮长公主,一个忌惮郡王。更可笑的是,大伯还以为你们一个大度明事理,一个懂事知谦让,竟然不止一次想将爵位传给郡王。孰不知正是他的自以为是,才让你们更加痛恨郡王…”
“够了!”温国公喝道:“御儿,你就这样纵着她?”
“我说了,我的妻子无需别人说三道四,何况她的都是事实,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你…你就这样任由她挑拨吗?”
“大伯,你自己的儿子都没教好,哪里来的闲功夫教别人的儿子。”叶娉半点也不想给温国公留面子。“你以为国公府上下一派和睦,也不看看如今的国公府是什么样子。莫说是比起旁的世家,便是比起小门小户都不如。你想想你的一双儿女,女儿得了疯病,儿子平庸无能。说句不好听的话,有这样的子孙后代,你们国公府不要再想什么荣耀辉煌,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保住这世袭罔替的爵位。”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叶娉,又看向温御。
“郡王,咱们走,省得在这里碍他们一家人的眼。”
温御嗯了一声,走在她身后。
她忽然回头,对温老夫人一笑。
“我以前说过祖母是旺三代的好女,而今我想收回这句话。国公府这三代人,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初祖母一意孤行,自以为娶了一个好儿媳,却不知是引狼入室。今日种种,皆是那时的因果,您老人家好自为之。”
说到底,她还是心软。
温老夫人不是温夫人的对手,这老太太看似精明,实际就是个老傻白。希望这老傻白能精明一回,莫要临到老了还栽个大跟头。
夫妻俩这边刚出怡心堂,后脚大夫就到了。
等到他们走得有点远了,怡心堂那边隐隐传来哭声。
温御抿着唇,唇角泛起冷意。
叶娉悄悄去握他的大手,感受这大掌的温暖干燥与粗糙的厚茧。
“那老太太真是个拎不清的,真当我喜欢讨好她。若不是看在她是你祖母的份上,我哪管她姓甚名谁。她不领情就算了,我正好省得费心。日后哪怕是她被人算计死了,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温御紧了紧她的手,这小姑娘刀子嘴豆腐心。该说的都说了,恶人也做了,旁人却未必会领情。
“无关之人,生死由命。”
“说的也是。”叶娉小心观察他的脸色,方才他能说出老太太是温廷之祖母那句话,可见曾经是在意过的。
温御何等敏锐,哪里感觉不出她的小心翼翼。
“幼年时,确实在意过。”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曾记得幼年时来国公府做客,国公府上下对他小心翼翼又极为疏离。
彼时的温廷之,最是受宠。
许是温国公和自己多说了几句话,惹得温廷之带着几个下人堵他。对方得意叫嚣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说什么自己会是下一任国公,还说什么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从小就不喜说话,能动手的绝不动口。犹记得温廷之被他痛打一顿后哭得震天动地,温老夫人明明想骂他,又不敢骂他的表情。
这样的亲人,不如没有。
他也曾怨过,怨温老夫人,怨温国公。温夫人确实虚伪,但那也是他们识人不清。如果不是他们一个费尽心机,一个背弃诺言,王氏不会是温夫人,也不会有温廷之,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年纪渐长后,他便不怨了。
无关之人,不在意便是。
明明他不伤心,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叶娉莫名感到心疼。他是什么都有了,可谁不是从哇哇啼哭的婴儿长大的,也不是一夜之人就能成人。他说他小时候在意过,年幼的他一定很难过。
“他们一个个眼盲心瞎,得到的一切都是活该。老太太到现在都没看清王诚君的真面目,把一个废物孙子当宝贝,日后有她哭的时候。还有那个温荣,一副假装深情的模样,看得我都想吐。都是些什么人哪,一个个自以为是。咱们以后别理他们,哪怕他们苦苦哀求也不要理会。”
温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