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录像。
班主任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道:“委员长,前线确认了……”
她听到在帷幔中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信。”
班主任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甚至像是又拿起了笔,在批示写画什么,帷幕后传来笔尖滑动的声音,公事公办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先去处理后续的事宜吧。”
甘灯听到脚步声退开,他按动了按钮,黑色帷幔后的空间像是旋转着,帷幕外的已经不再是会议厅。
他甚至无法再听会议厅里不可置信的干员们关于宫理死去的窃窃私语。
他只觉得恼人。
宫理不可能会死,他们对她一无所知。
他发白的指尖紧紧捏着笔,想要写下文字,但手却哆嗦得厉害,甘灯伸出左手用力扣住了右手的手腕,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桌子。
甘灯脑子里此刻并没有任何的想法。
他无数地绞尽脑汁,盘算揣测,在此刻全都凝固了。
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甘灯想要张口说“进来”,一张嘴嗓子发紧,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外头助理的声音道:“委员长,是前线的收容部干员回来了。他说有要事直接跟您汇报。”
有另一个声音道:“是我。”
甘灯听出来了,是平树的声音。
他也从前线汇报消息中看到,是平树确认了她的死亡。
甘灯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墙壁上一扇半隐形的黑色小门打开,帷幔后昏暗的小房间里,平树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方体的制服,只是制服上有许多灰尘与灼烧的痕迹。
门合上,平树就站在门边,脸色晦暗不明,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不反光的天鹅绒。
沉默许久后,平树开口道:
“她死了。我把她剩下的部分带回来了。”
甘灯甚至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露出严厉的神色:“她是仿生人,又与当年塔科夫创造的仿生技术有关,只要脑中的芯片不毁,她就不会——”
平树站在房间里离甘灯最远的地方,他掀开了自己的上衣,将两只手融入他腹部的肌肤上,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体里,捧出了银色长发的头颅。
甘灯看过一部分现场视频,他知道她被砍下了头颅,但此刻仍然呼吸一滞。
而平树手指沾满了红色的导液,他轻轻怀抱着她头颅转过脸来。
她脸上还含着笑,银白色的睫毛低垂着,像是她装乖或骗人时的模样。
而在宫理的眉心,出现一个贯穿的血洞。
血洞附近被方体义体师用工具切割开了一个十字,恐怕是为了检查她的脑内芯片。
在她额头正中,如同大丽花一般的伤口中,正露出了一枚被彻底洞穿毁掉的芯片。
甘灯只感觉自己被攫住了喉咙,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