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很麻烦啊,可是在这个世界生活到现在,又有什么是轻松的呢?从来就没有简单过。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我很麻烦吗?”她手还堵在耳朵上,“咒术界最强,说这种话像话吗?”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那就别说了。”
“那恐怕不行,”他停在她脑袋上的手用了一点劲,以至于她被迫点了点头,“接不接受,等听完之后再做决定。”
“我的决定重要吗?”
“重要——不过多半会在行动上忽略掉它。”他说,“我感觉得出,这不是普通的情况,最近除东京以外的远部地区发生重大事故的频率比以前提高了不知道多少——有能力能处理掉那些事的咒术师只有几个。”
“几个?”
“特级,三个。”
五条老师竖起三根手指:“九十九由基一个,但是她在国外,而且一向都不参与任何祓除任务。”他收回了一根手指,“另一个是乙骨忧太,不过忧太现在也远在国外,短时间内赶不回来,所以能派上用场的只有一个。”
竖起的三根手指只剩一根,倒了个个指向了自己。
“就是我啦。”
他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说今天的甜点是喜久福一样。
“只有你吗?”
“只有我呢,”他叹了口气,笑着说,“没办法,我是最强嘛。”
这回听上去[最强]倒像是一份无法推脱的职责了。
妹妹低着头没有做声,他跟着安静了会儿后,不安分地伸出手,像猫咪玩弄毛线球那样扒拉了一下她。
“我都已经想好了,那些刚挖掘出咒术师潜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孩子就暂时放到五条家安置一段时间,至少等到摸清楚背后的人是谁再说。”
“……我不是什么四级咒术师。”她说,“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你不可以,随便地安排我,不要以为我会老老实实接受。”
“你确实不是。”他直白地说,“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把主要的矛头针对你,你要面临的刁难要远胜于其他人,没有人会手下留情。”
“为什么?”
他看着她不说话。
妹妹眼睛红了一下,咬着牙说:“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了,早就没有——他们要是不信的话,那就跟他们说一遍啊。”
“别说傻话了,”他冷静地看着她,“没有人会相信的。”
她盯着他,半晌,说:“凭什么啊。”
好像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只能以这种无力的语言吐露半丝,但是又能怪谁呢?五条悟吗?他已经尽力在这个不周全的世界里努力保护她了,只是最强就意味着危险,和他接触就有可能会被当成需要被解决的同-党,可这难道是他的错吗?她不能够去苛责他的爱,那会使两人的感情都变得很廉价。
可是她也同样无法接受,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要被束缚住翅膀,看着别人在那里拼死拼活,自己却只能待在安全的辖区里。
“……抱歉,”他无奈地苦笑,“我好像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摆脱掉了,我会想办法摆平那些,在那之前,你可能会有点无聊。”
“你说的好轻松啊。”
五条悟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的手顿了一下。
“安全是无法保证的,没有人可以保证永远不发生意外,”她说,“我明明可以帮上忙——我没有弱小到必须受到别人庇护才能活下去的程度!”
“那你又能帮上多少忙呢?”
“什么?”
“姊妹交流会。”他冷淡地说,“没有经历过任何允许就一个人跑到树林里,结果差点不明不白死在那里,其他人兴师动众去找你,这就是你说的帮忙?有这个心是好事,但最少有点自知之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可以帮忙治疗,和家入君一样!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好问题,”他尖刻地说,“硝子是咒术师体质,至少挨刀后能撑着把自己治好,你可以吗?我不想去探究你那些奇怪的能力是怎么来的,怎么复生也不想去追究——但你能保证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如果再有下次,你还能活下来吗!”
他甚至没有动用咒力,只是用已经登峰造极的体术,没有费多大的气力就压制住了她。
她的两只手被他牢牢钳制住,一双大而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死死盯着他。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废物没有用吗?”
“你要面对的每一个人都会怀着极大的恶意,不会有任何人对你手下留情,也不会因为我的名字就对你手软,而是正好相反——一旦落到他们手里,知不知道到底会面对什么?”
“死了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
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却让人感觉很安静。
五条悟脸色铁青,扯了扯嘴角。
“挺有道理,”他松开手,她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印,自嘲地一笑,“反正我的个人感受也无关紧要……总之都习惯了嘛。”
她突然住了口,并从心里感到了一股齿冷,难以名状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