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南畔,黄得功率麾下诸将观对岸流民泄洪般散去,咧嘴大笑对李慕仙佩服的五体投地:“道长当真好计策,不费吹灰之力就散千军万马”。
李慕仙故作清高,抚须微笑:“贫道献丑了,此乃小计耳这些愚民乃乌合之众挥之即散,他们算的什么千军万马,真正的千军万马在后头呢,还需看将军手段!”
黄得功一脸傲然,遥望正北远方贼军黑云压境,冷冷道:“些许贼人何惧之有,本将举手之间就让他们那什么烟的就灭了”。
“烟灰飞灭”屠元好心提醒,黄得功双拳一握:“对,就是让他们烟灰飞灭!”
“大人,是飞灰湮灭”翁之琪实在听不下去了,低声提醒。
“咳咳咳,反正就是让他完犊子”黄得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大手一挥:“诸将听令,备战!”
黄得功以滹沱河为屏障建立一跳十余里防线,其中有浅水区七处,命麾下七员部将各守其一,张弓搭箭侯敌前来。
同时并以三门重炮布防线正中,这三门火炮本是在赵州缴获,他先前得李慕仙传信趁乱打真定城便带了过来,只是后来决定放弃强攻真定城一直没派上用场,此时拉出来壮声威还是很有面的,刚才放了几炮把流民吓的屁滚尿流,四下逃散。
激将法凑效了,李慕仙看对岸流民散去,贼军并未加以阻拦,便对黄得功微笑道:“那贼人是真的想和总兵大人真刀实枪凭真本事干一场”。
黄得功哦了一声:“可是本将没打算和他凭真本事干呀”说完哈哈大笑,众人哄堂,有甚者笑出眼泪。
黄得功麾下诸将已到指定位置备战,身边仅余东厂三营统领和李慕仙几人,胡岭左右环顾,远处河道两翼已有贼军靠近,便道:“这是要分散咱们兵力啊!”
黄得功嘿嘿笑着:“两翼水深,哪有那般容易,只管正面打便是”说着抬头望着骄阳:“晌午了,打完要吃饭了”。
流民尽散,多是沿河道东下,他们前脚刚走,李过的大军已到了跟前,隔岸和官兵列阵对峙,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杀过来。
李过和罗虎等人纵马沿着河畔观察地形,滹沱河宽百米至几百米不等,河水不丰,多处如小溪水浅仅过膝,但淤泥较深,也有深水区河水可没顶,无舟船渡河不易,只是一时间哪里去调来这么多舟船。
“寻浅水处强攻,只需破一处,待大军过河黄得功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牛金星建议,李过果断下令备战,罗虎寻了正中一处浅滩下令震山营强渡。
鼓声大作,贼军东西两翼三处同时进攻,数万人马气势如虹,杀声震天嗷嗷嗷的冲了过来。
炮声如炸雷,黄得功觉得人家远来是客,必须隆重些,三门重炮齐开火轰了过去,正落在对岸贼军阵中,无巧不巧,恰是李过所在附近,只吓的他仓皇躲避,心中大惊,莫非被官兵发现,扭头看了一下帅旗明明在远处啊,却不知对岸根本就是瞎轰。
贼军兵力远胜官兵以至士气甚高,那边鼓声刚起,贼军们便拎刀张弓嗷嗷的寻浅水渡河杀来,而早已待命多时的官兵则冲下河岸张弓射杀那些渡河贼军。
很快,贼军的弓箭手也已就位和官兵对射掩护同伴强行渡河,罗虎的震山首当其冲,跃马渡河,突然间发现淤泥太深,战马深陷其中难以动弹,这一耽搁间便遭官兵的弓箭倾盆大雨般招待。
罗虎大怒,命麾下弃马渡河,誓要争第一渡河。
面对贼军铺天盖地,杀气腾腾的渡河强攻,黄得功却显得悠然自得,指着不远处那几门火炮对李慕仙道:“若是有他妈的几百门,可老省劲了!”
“黄总兵竟说大实话”两人相识一笑,哈哈大笑。
余人却无他俩这般好心态,屠元立马岸边,突然大吼:“黄总兵,贼军杀过来了!”却是罗虎的震山营的已渡浅水区。
“这么快就过了水,看来是硬茬子啊”黄得功眉头一挑:“你们东厂的也是硬茬子,去碰一下看看谁更硬”。
话音一落,屠元,胡岭等三营人马就要冲下去,却被李慕仙大喝一声:“且慢,再等等!”
“还等啥,再等他们就要冲上岸了!”屠元大喝道,就欲下令,胡岭连忙止住他看向李慕仙:“道长这是为何?”他知李慕仙虽坑蒙拐骗但心智之高远非自己几人可比。
李慕仙抚须又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摸样:“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大鱼都在后边呢,他们不过来我们怎么钓,眼下那支人马不过刚渡水,待到了河岸边再杀过去也不迟,让后边的大鱼再往前走两步,再说了让他们过来送死,总比待会咱们过去省了好多麻烦”。
诸人恍悟,便密切关注那支渡河人马,见其渡水后在干涸的河道上和防守的官兵厮杀在一起,这支人马乃罗虎的震山营,战力强悍,防守官兵略显不敌,被逼的慢慢超岸边退来。
对岸李过观罗虎的人马率先渡河,不由大赞震山营果然强悍,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防线中七处浅水区战况都很激烈,但渡河者仅他一处,遥望两翼虽也杀声震天,奈何水深进攻缓慢,但声势浩大的确吸引官兵很多兵力前去应对。
眼见罗虎震山营已杀过去,便如军师牛金星所言,只需破一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