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听见了屋内的声音, 伏特加激动地推开门扑到床边。
“大哥你终于醒了!”
琴酒正单手撑着床板半靠在床头,眉头紧锁地按住额角。他对着突然迎面而来的一张泫然欲泣的脸沉默片刻,一抬手躲过了伏特加试图攥住他的手。
“我睡了多久?”
“从昨天下午在公园附近找到你到现在, 已经过了二十一小时了。医生检查了说只是被注射了浓度过高的麻醉剂,再加上一点混合后的安眠药才一直昏迷不醒。”
伏特加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问道:“需要我去查一查对方的资料吗?”
琴酒闻言瞥了他一眼,眼中还残存着刚刚醒来的混沌感, 却仍然寒厉地让伏特加立刻僵直了背。
“你见到她人了?”
“没, 没有, 但对方是开着大哥的车逃跑的, 我准备在大桥上将她截停, 但对方直接连人带车一起撞下了河……”伏特加在琴酒的注视下, 声音越来越小:“我们想要派人去打捞,但条子一直紧追不舍, 就只能先暂时撤退。”
说完, 他没敢抬头去看琴酒的表情。
然而就在伏特加死盯着自己的鞋尖时,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分辨不出情绪的轻笑。
他第一反应以为琴酒是气到发笑,结果当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才发现男人的脸上居然是纯然的愉悦, 连眼中都是灼烧般的热意。
“她怎么可能会被一群废物捉住。”
就连她躲避追捕的技巧都有大半是他手把手教的, 而这次见面之后她也明显成长了不少。
——更加莫测的陷阱布置,隐藏自身的能力,再加上突然变强的身体素质。
哪怕是多年前, 从任务地点转移的过程中都会累得直喘粗气, 在叛逃后也是由他亲自下场抓人, 花费了一周的时间才将这只见缝就钻的小老鼠握在了手心。
“!大哥, 医生说麻醉剂的影响还需要再过一小时左右才能完全消除……”
琴酒无视耳边的聒噪, 自顾自下了床。
他在昏迷途中被爆炸的余波震醒,勉强拖着身体躲藏起来发出了定位,衣服在被带回基地后就换了一身,琴酒拿起挂在门边的黑色风衣甩手披在身上。
一拉开门,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来人看见琴酒后立刻皱起了眉。
“不是说了还需要躺一个小时,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琴酒停下脚步,缓缓转头。
来人不明所以,“怎么了?我可不是你的下属,用这种眼神威胁我也没用。”
春,背景透明,被组织从名下的实验室挖掘进行新药的开发工作,因为供给了琴酒的安眠药,因此也负责记录他的身体数据。
她的本名只是很普通的四个字,没有代号,只是提取一个字用作称呼时却偏偏选了‘春’。
当然,除此之外,她和另一个‘春’毫无相像之处,不然也不会有命活到现在。
琴酒也不至于因为名字而迁怒一个人,但当他时隔多年再次叫出这个字时,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绕过春医生继续往外走。
然而走出几步,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然后掉头走回到春医生的面前。
“药。”
春愣了一下,“上一瓶吃完了?”
琴酒从帽檐下斜斜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微微颔首。春在手机备忘录上啪啪啪地打下一行字,一抬头才发现银发男人一直在低头看她。
“下个月的份上次都已经预支给你了,是情况又加重了吗……之后来我这里做一下检查。不过药是不可能给你的了,自己想办法挺过这一周吧,”
伏特加刚从房间里追出来就听见这一番话,正好看见琴酒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明明主动索要,被拒绝后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和春医生擦肩而过。
两人站在走廊里看着琴酒走远,皆是一脸摸不着头脑。
“喂系统,你说他不会是认出我来了吧?”
麻吕小春狐疑不决。
系统对此倒是十分乐观,“宿主您的这具身体数据几乎被改得面目全非,除非是进行dna比对,不然没人能认出您是谁。”
它觉得琴酒应该只是一时犯神经而已。
麻吕小春一想觉得它说得也是,但依旧将琴酒刚才的反常记在了心底,决定之后尽量少跟他正面接触。
“话说您警察的那个身份就不要了吗?”系统可惜道。
用于和警方的人联络的手机被麻吕小春一起丢进公园,在爆炸中被摧毁殆尽。
估计在那群警察的眼中,那个当街狙击,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先是接着警察的正义感将麻吕小春引出,残忍杀害,然后毁掉她的尸体,在驾车逃逸过程中不慎落入水中,下落不明。
能被用作证据的只有那辆落水的保时捷。
而亲眼目睹它撞破围栏冲下桥面的安室透,事后又被她借着调酒师的身份隐晦地透露了‘白苏维翁’和琴酒之间的过去,在得知后辈的死讯后,现在应该已经带着难言的怒火着手调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