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人怎么就学不乖。”
周淑珍明显一口气顺不下去模样逗乐了乌欣玥,当然她不至于傻到当着众人的面笑出声,只是低着头跟秦泷漉咬耳朵。
秦泷漉的性子奇特,说她是好欺负的性子也不是,每次谁给她气受,她一定会几倍的还回去。
但她这还回去并不是跟人争吵,而是突然就人淡如菊,佛性加身。
用秦泷漉的话说,就是跟小姑娘吵架没意思,赢了看她们哭哭啼啼龇牙咧嘴不好看,还不如输了瞧她们得意洋洋的模样有趣。
只是每回她主动认输,态度都太过无谓,除非是真的脑子不好使的,不然也没谁蠢到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她这般不是挺可爱,活蹦乱跳。”
这个形容最终还是让乌欣玥憋不住笑了出来,之前那点气闷烟消云散:“活蹦乱跳你也说得出来,你当这些人是池子里的鱼啊。”
“鱼儿有什么不好,大热天可以时时泡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还有人投食。”
“歪理,带你吃鱼的时候再看看你这番话对不对。”
说到吃鱼,秦泷漉想起等会的膳食有一道鱼脍,便细细给乌欣玥形容起了口味。
乌欣玥听得一嘴的口水,等到长公主身边的奴仆过来唤人,精神一震,拉着秦泷漉走到了前头。
用膳的地方在一处水榭,水榭四面开阔,没挂竹帘,只是挂了珠帘薄纱遮挡日光。
“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池塘?”
黎葭依看着水榭外种着荷花的小池,她来过牡丹台几次,记忆里没这处地方。
不少人都有这个疑问,也都一齐看向了对牡丹台最熟悉的秦泷漉。
“年后画的图纸,一个月前才恰恰建好。”
秦泷漉指着隔着水池与她们相对的水榭,“这般说话会比隔着屏风有趣。”
黎葭依还在想什么隔着屏风,就听到声声男子交谈的声音,不一会便瞧对面水榭进了人,全都是今日被邀请到花宴的公子少爷。
两头人隔着珠帘相望,的确是比之前隔着厚重屏风,只能看到模糊身影听到声音有趣。
“你跟你那继母是怎么回事?真因为灏哥儿的教养问题吵了起来?”
听周淑珍说这事,乌欣玥就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刚刚在馋吃的,如今膳还没上,水榭的人又因为对面的公子们各自羞涩,便抓住机会低声问道。
灏哥儿是秦泷漉嫡亲的弟弟,继室进门想把嫡长子放在身边教养无可厚非,但孙氏还年轻,往后定是还会生育,秦泷漉不愿意让她教养弟弟也正常。
“恰恰相反,新夫人没想过教养府邸的孩子。”
秦泷漉耸了耸肩,前几日见到孙氏,她惊讶了半晌,因为孙氏不止长得与她梦过的样貌一样,连行事作风也没有区别。
身为新主母,孙氏既不打算接过管理内宅的权力,也不打算管教秦家的子女。
秦府七年没主母,内宅的事开始是秦老夫人照看,后面秦老夫人生了场病不愿费神,就把事务交给了秦姑奶奶与如姨娘。
再后面她长大了,身为秦家嫡长女,又有外祖家和长公主给她撑腰,秦府内宅就隐隐以她为主导。
家里没主母,嫡长女管理内宅自然没问题,但既然有了新主母,孙氏进门第二日她就把公库册子和印章交了过去。
谁知道孙氏收是收了,但转眼却给了如姨娘,说自个与如姨娘投缘,想让她帮忙管理内宅。
如姨娘弄不清是什么意思,大约是觉得新夫人再给她下马威,思索再三就打算把养在自个院子的庶子送到孙氏院子。
秦府除去秦泷漉的嫡亲弟弟秦灏,还有两个庶出少爷,排行老三的秦书秀生母早逝,一直由如姨娘照料。
按理说新夫人进府,不能教养嫡子,身下有个没娘的庶子也不错,谁想到孙氏根本不收,为了表明自己不愿争权的意思,还特意免了所有子女的问安。
乌欣玥说她佛性,但要是看了孙氏,才知道什么叫佛性,人进嫁入秦府好像是只为了填一个正房夫人的空缺,其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
在秦泷漉梦中,孙氏也是那么个性子,而秦泷漉也不觉得孙氏这性子有什么问题,明显人就是不愿意做填房,所以不得不做了填房后就万事不管,只求自个顺心潇洒。
但孙氏这个性子又有些蹊跷,说她淡然,她瞧着所有人又有一副高高在上,像是神明屈尊降贵跟蝼蚁们一起生活。
秦泷漉回想了现实的接触和梦里孙氏展现的样子,孙氏也就面对她爹的时候会稍稍羞涩,与正常新妇没什么区别,但对待其他人,就像是一眼就能看透他们命运一般,不经意流出怜悯的神色。
乌欣玥还想与秦泷漉讨论秦家的新夫人,见长公主带着夫人们在席上入座,才没有继续多说,只是去看了看坐在夫人中的秦家新夫人。
孙氏本来也就二十一岁,坐在一众夫人当中贵气不足,却十分鲜嫩娇艳。
但看得出孙氏的性子并不张扬,今日的穿戴都中规中矩,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瞧着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看着脾气不错,也不知道实则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