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来质疑什么?”
每年三月都这样,总有一种“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冷啊”的错觉。
短暂的时间停摆。
斩钉截铁地得出了结论,姜冉放了酒杯,坐起来了些,一只手撑着身体往阿桔那边凑了凑——带着酒精味道的气息依然很有压迫感,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往后靠了靠,肩膀抵住了飘窗的边缘。
曾经她多贪恋他这样全心全意看着她的目光啊?
愣了愣,她盯着手上多出来的玩意儿看了看,“咦”了声又说“不好意思”,张开双臂要给他重新扎好。
染黄的头发扎起来,发根已经长出了一点黑色,黑黄渐变没觉得邋遢反而看着还挺潮。
阿桔笑了笑,没答话。
所以圈子里的,各个是高危人群。
“你说说,是我小题大做了吗?”姜冉问。
她扔下这个相当合理的结论,还想说比如老了好姐妹可以搀扶着一起去初级道和背着乌龟的萌新一块儿推推坡什么的……
阿桔身形不小,只是比李星楠和北皎矮几公分,但是他平时闲着会去健身房,胳膊上隆起的肌肉也可以说是相当可观。
“去吧。”她的嗓音因为疲倦和放松带着沙哑,“顺便让阿桔倒一杯威士忌给我,要加冰。”
是她目前来说名义上还存在的男朋友。
老子才不跟手劲这么大的女人相依为命!
老了把我当沙包扔出去被扔死了怎么办!
然而姜冉完全没有听到他友好的询问。
漆黑的瞳眸有情绪却深不见底,倒映着窗外分不清是月光还是路灯的银白光芒,那大概是他眼中唯一的光源。
北皎转身走了。
戳在他胳膊上的手感硬邦邦,她手指都快戳断。
今晚风挺大的,吹过屋檐就会发出鬼哭狼嚎的恐怖声音,好像房子随时都能被吹走。
“相依为命!”她宣布。
姜冉跌坐回去。
小区里的路灯光线透过玻璃窗射入房中,年轻的女人一张脸蛋被照的泛着月白,而她的一头黑发却仿佛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
“否则你现在早就该有新的女朋友了,黄灿。”
好有道理。
阿桔放开了她的手指。
两人一晚上斗鸡似的,这会儿气氛稍微和谐了些。
姜冉被自己的幻想逗乐,翘起唇角咯咯笑。
“所以要么找个不会滑雪的。”
“免了,你别动。”
阿桔嗤之以鼻。
或者直接把山顶挖个对穿。
而大概半个小时前就应该上床睡觉的少年此时此刻去而折返,站在他们面前——
这会儿表情很淡地一只手握住姜冉乱戳的手指,他半晌才说:“所以你闹着要分手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你土狗本质是不坏,他可能就是——”
准确的说是邱年和李星楠,他们似乎觉得姜冉一直独自一人这么多年,现在有个人能够陪在身边确实不错……
刚问一句,头皮一阵疼痛,是姜冉的手没轻没重弄他的头发,阿桔被拽着头发被迫仰起头,蹙眉,“撒手,你他妈——”
“哦,不找。”阿桔眉头还没松开,“你能不能别抓我头发?”
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唇角弯起,是带着狡黠的弧度,直呼他的大名。
他也喝不少,两人你摁我挣,缠在一起差点一块儿栽下窗台,他手忙脚乱伸手扶住她——
他总结的好有道理,姜冉笑了,笑着笑着脑袋无力地垂在他肩膀上,还不忘记抬起手拍拍他的脑袋,嘟囔着“所以嘛”。
可惜了。
此时她的手指还搭在阿桔的下颚。
哪怕他毛病和缺点都很多,但是与此同时也能带给她快乐。
“都分了还和好,闲的有病?”
又盼着它不来。
她嗤笑,双手张开,随意捧着他的脸,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形。
阿桔原本也是喝得差不多了,然而此时此刻听见她斩钉截铁的结论,酒精却突然醒了大半……
姜冉收回了目光,不愿意再看他,不幸的是胸腔之间蔓延的酸涩却并未因此而有所减轻。
此时像是忽然嗅到了空气中的凝固,女人原本捧着男人的指尖轻轻弹动了下,低低的笑声戛然而止。
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跟阿桔在说话,她拍了拍身边的皮毛毯,然后挪着笨重的身体挪出了一点空位,示意阿桔坐。
盼着春天来。
“真分手?”姜冉笑了,眸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情绪,“你舍得吗?”
“那不分怎么办?这他妈谁受得了,人一不在眼皮子底下就总感觉要出事。”阿桔平静地说,“她也是个不会听劝的,骨折好了想上哪还是继续上哪,不用猜我都知道她——给她浪够了再和好,省事。”
姜冉笑了,抬脚,用脚尖踢了他一下:“我们同病相怜,你能不能有点温情,安慰我几句?”
阿桔瞥了她一眼:“你意思是贵圈都是年轻人,只有我们两个暮气陈陈?”
她盯着他,仿佛能看清他的想法。
“如果我喜欢的人死了,我也想为他孤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