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邱年伸过头看了眼,同情地“啧啧”两声,打开APP给姜冉看起了下午起飞当晚能到,长春飞往广州的机票。
结果就是赶在2019年11月13日之前,姜冉拎着蛋糕出现在了「无我」酒吧。
午夜十二点。
酒吧老板微笑着关上灯,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时,她整个人有一种虚脱的放松,感觉自己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
午夜十二点零一分。
二十一年,北皎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十二点吹了蜡烛,许了愿,然后切蛋糕。
一群人围着他,非要问他许了什么愿。
他不肯说,被问得烦了就说:“许愿宋迭追求姜冉成功。”
周围安静了几秒,有那么一瞬间都望着姜冉,想要问她是不是叫姜冉,不然刚刚抱着她亲得狼吞虎咽的人为什么要许愿别人追求她成功。
他们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宋迭隔着桌子骂了句“去你玛德”,一抬头只见同样高大英俊的年轻人面色黑如锅底。
北皎兴高采烈:“不幸的是许愿说出来就不灵啦!”
众人:“……”
差点忘记了,切蛋糕前北皎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喝闷酒就喝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和醉鬼讲什么逻辑呢,他能好好地拿稳切蛋糕的刀已经很不错了。
午夜十二点零五分。
姜冉分到了一块蛋糕,蛋糕是她订的,因为是给男孩子的生日蛋糕就没要那些花花草草的装饰,简约款的,上面零星点缀了几颗新鲜的车厘子。
现在那些车厘子都在她那一块蛋糕上。
是北皎用两根手指头,捏着樱桃梗,一颗颗捡下来再认认真真摆在她那一块儿巨大的蛋糕上。
不知道怎么的,姜冉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和姜怀民的对话——
【你以后找男人,也别图什么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啊!就图对你好就行了呗!】
【……什么叫对我好啊?】
【不用家财万贯,但有十块钱就给你花十块钱的,就叫对你好呗。】
午夜一点零三分。
姜冉站在自己的车前与北皎对峙。
“我明天就得回吉林,”她试图跟他讲道理,“雪场那边的公寓卫生还没打扫,你知道一个夏天过去窗棱里能扫出多少七星瓢虫的尸体吗?还有电费水费暖气费,外加一些俱乐部工作的事项没解决……你可以圣诞节和元旦节假期来找我。”
“你疯了吗?”
靠着车门,不让她走的少年薄唇一扯——要不是刚才亲眼看见他又喝了点酒,她都不敢信这会儿他是喝醉的状态,毕竟他的声音听上去冷静又果决。
“现在距离十二月底还有多久,你数学不好,要我帮你算算吗?”
“谁让你是大学生呢?那不得学习?”
“好,我是大学生——大学生宿舍现在关门了,大学生今晚无家可归。”
在奇怪的沉默气氛中,姜冉鬼使神差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敢在动。
“乱碰什么?”
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正低头回复信息,突然听见浴室里人叫了她一声,她站起来回头,就听见浴室门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个湿漉漉的头颅,一脸正气:“浴巾没拿。”
还有——
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湿润的双眸警惕地在眼眶中不安转动……他轻笑起来,胸膛震动,震得待在他怀中的人忍不住又往后躲。
烟雾缭绕里,她看见他还是背对着门,甚至侧着身子,只露出一个后背。
洗完澡出来,雾气腾腾的门一开,发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浴室门边,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墙上,她一开门,差点吓死。
“你啊。”
他浑身散发着热气,面对面垂眸盯着她,在视线在她因为过于紧张而死死抿起的淡色唇瓣上一扫而过时,他喉结危险地滚动了下。
姜冉找了浴巾擦了擦发尾湿润的发,坐在沙发上总算有空闲打开手机查看一天没来得及处理的正事。
如果不是看他哄小宝宝似的一脸认真地拍拍自己胸前的安全带,姜冉真的怀疑他这缜密的逻辑与清晰的话语是在装醉。
……
他手背在身后,摸索着从门缝里探出来,掌心向上扬了扬。
大概是她听说,留了疤痕的话,哪怕是已经好全了,遇见高温天气或者是高温环境,增生的疤痕还是会隐隐作痛。
“…………………………不是!等下!谁跟你谈恋爱?”
姜冉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很想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个时候说这些完全就是废话。
姜冉捏着浴巾,盯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因为此时的背手动作变得紧绷而轮廓清晰的背部肌肉……原本应该是完美无瑕的背部,此时此刻可以看见一条长长的疤痕。
那句“疼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姜冉踩着拖鞋“咚咚”地跑过走廊,打开抽屉,抓出那个暑假结束的时候就洗干净塞回柜子里的浴巾,回到浴室前,抱着浴巾,用脚尖小心地踢踢门。
他却没有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