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杯酒喝的是用什么基酒调配出来的。
本来想要吓退她,却在等了片刻之后,等来一只柔软的手,压上他的后脑勺。
脸上的嘲弄一僵。
这次换他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因为酒精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浮着红晕,淡淡的病态似的血色,意外地很好看。
敛去锐利,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轻飘飘地笑了一声,说:“小屁孩,你算什么男人。”
……
上电梯时,北皎一路低着头不说话。
耳根很红。
气的。
姜冉家里玄关没开灯,但是打开门,室内还是有昏黄的光。
放置在客厅沙发旁边一盏落地的木质鱼骨灯,巨大的鱼骨灯有如鸟翼的鱼翅伸展,鱼骨中的灯泡如心脏,照亮了整个开阔空间大半的面积。
她家的装修很简单,但看着很有设计感,浅色的主色调……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香味,和姜冉身上的气味有些类似。
比起酒吧或者宿舍的老爷挂式空调,中央空调凉的很快,北皎站在玄关木地板上,穿着袜子,低头看了眼,还好袜子够干净,也没有破洞。
姜冉家没有他能穿的拖鞋。
她自己倒是有,只是没有比她自己穿的拖鞋再大一码的型号……大概是家里不太会有男性出没。
她回了家,随手把手里的包扔在沙发,又打开了次卧的门,靠在墙边,一回头看着有些拘谨站在门口不肯动弹的年轻人,唇角一勾:“挣扎什么,至少今晚你肯定回不去了。”
这话听着多像逼良为娼的女土匪?
她自己醉到站都站不稳。
北皎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但是身体却先于大脑一步,顺从地走到了她身边,伸头看了眼——
耳边响起女人轻笑的声音,她伸手打开了次卧的灯,眼前的一切变得明亮起来。
浅色的木地板,浅色的地台床,没有主灯,所有的光来自地台边缘的灯带,和空空如也的衣柜里的光。
地台上放着一看就知道很柔软的床垫,床垫侧面是毛茸茸的不规则形状人造仿皮草地毯……
北皎的目光定格在床对面的墙上,发现这间次卧也不是完全闲置的。
在空白的墙面软装,一字排开放了五块长型滑雪板——
滑雪板长短不一,板底朝外。
整整齐齐为黑色为主色调的板身,在上端却根据滑雪板的不同板头形状和雪板长度,有一块不一样的主色调图案,它们的背景都是一颗像是圣诞树造型的小树剪影,只是小树的背后,分别为白色、正红色、黄绿色等不同的颜色。
像是一面特殊的装饰墙。
雪板的下方一字排开又放着五六七八个安全头盔,四五六双不同样式的滑雪鞋。
北皎不会滑雪,但是他认识这些装备都是干嘛的。
她还会滑雪?
——这些随意占用空间摆放的私人物品更好地提醒了他,他来到了一个相对陌生的女人独居的家中。
他先开口:“我就住一晚。”
她歪了歪脑袋:“然后去睡酒吧那个破烂弹簧床?”
他是真的烦酒吧老板啥都跟人交代个底朝天的大嘴巴。
“不。”北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耐心要跟她解释这些,“我跟校篮球队要了个名额。”
这个问题逻辑在他看来非常简单——
既然学校宿舍要空出来给参加大学生运动会的人,那他就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然后理所当然地入住,没毛病。
“你说要名额他们就给啊?”姜冉瞅着他,显然是不信,“都快开始比赛了,人家放着正经知根知底的队员不用,用你个编外?”
“嗯,”无视了她的没礼貌,北皎从鼻腔里淡淡应了声,“因为我比他们都厉害。”
他说的斩钉截铁。
姜冉没争,挑眉看着他,甚至觉得他自信得挺可爱。
北皎看她这样,意识到她压根不信,微微蹙眉:“明天和外校有个友谊赛,算他们验货,只要赢了,我就能进校队。”
姜冉心想,友谊赛?这个倒是听着有点耳熟。
打了个呵欠,她试图运转混沌的大脑,艰难地想了半天,“啊”了声,说:“这个我知道。”
北皎投来困惑的一瞥。
姜冉认真点点头,示意她是真的知道:“今晚和我一起喝酒那伙人注意到了不,都挺高的。”
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情绪一扫而空。
姜冉到底是被酒精影响了嗅觉,并未察觉空气瞬间的不对味,甚至自以为找到了共同话题,自顾自地说:“就他们中间有个特别高的,就是辽宁C大的篮球队队长,他也说了明天有个和你们学校的友谊赛呢,还邀请我去看来着……”
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说到“特别高的”那位,还踮起脚,伸手,在他头顶偏高的位置虚划了下——
他都想给她手砍了。
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去眼里的阴霾,他说话声音倒是听不出有什么异常。
“然后?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
“……”
她浑然不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