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你和顾乡主都是来自韩家寨,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怀正真道。
“是,大人。”
韩夜白看向顾行,道:“顾大人,不知韩家寨的村民们,如今可好?”
顾行心底略一惊,道:“大家都好,村民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并无烦恼。”
讲道理,被这么问,他还是有一点心虚的,当初,他派出的探图小队死了一人,抵抗第一晚的妖魔又死了两人,再加上那消失的三户人家……
这些事,在这种场合肯定是不能说的了。
不然,那不得尴尬死。
未避免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多想,顾行忙又道:“吾得二位良人,名林仲阳、林季夏,听他二人说,与你是昔日同窗,可有此事?”
韩夜白面上露出些许微笑,“确有此事。不曾想,他们二人竟然会投入顾大人门下,真是巧。”
“他们二人来到韩家寨,本是想要投靠与你。”
顾行道,“你不在,我便问他们是否愿意留在我身边辅佐,他们同意了。”
韩夜白点头,“原是如此。有劳顾大人为我那两位同窗安排,此番夜白多谢顾大人了。”
“夜白兄不必客气,他们二人惊才绝艳,与我助益良多。”
顾行答道。
“顾大人慧眼识珠,难怪有今日成就。”
韩夜白温声赞道。
“诶。”
顾行摆手道,“我听季夏说,夜白兄的功课可都在他两兄弟之上。更何况当日夜白凶手无寸铁,一人上宁山,手提宁山匪首头颅而归,此等计谋,绝非常人可比。”
韩夜白微微一笑,低头谦虚道:“区区反间计罢了,何足挂齿。”
闻此,顾行双眼一亮。
反间计!他手提宁山匪首头颅,原来是靠得一招反间计!
这招好啊,不用自己动手,借刀杀人,着实是妙!
“招数妙,在其一,夜白兄手无寸铁,孤身入匪窝,胆识过人,这才是其二。”
顾行连声夸赞道。
“大人谬赞。”
韩夜白的回答礼貌又淡然,颇有举重若轻之意。
顾行一边跟他客气着,一边心想。
韩夜白的父亲,也就是韩家寨的老村长,是被宁山匪所杀,韩夜白所仇视的,恐怕绝非宁山匪首一人。
他虽用计取得了宁山匪首的头颅,但大仇仍是未报!
恐怕韩夜白当时,也是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个能力,将整个宁山匪尽数清理干净吧!
而现在,他有这个能力。
顾行刻意坐正了些许,道:“其实我此行,也是来知会县官大人一事。”
“哦?有何事?”
怀正真也应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下官准备不日后出兵,清剿宁山匪。”
顾行这话一出,怀正真和韩夜白两人皆是一惊。
片刻后,怀正真开口:“顾老弟,可需借兵?”
顾行摇头,“无须借兵。”
顾行这话,才让怀正真彻底放松下来。
这时,方才处于震惊当中的韩夜白开口道:“大人,这宁山匪强悍无比,大人可是当真要出兵去攻?”
“那是自然。”
顾行道,“宁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弄得村民们不得安生!”
“他们,还杀了韩家寨的老村长,也就是夜白兄你的父亲!”
“韩家寨村民们,和那宁山匪不共戴天,我昔日为韩家寨村长,今日更是身居乡主之位,自然没有不出兵的道理。”
韩夜白看着顾行,一时征愣。
他身居此位已有些时日,深知官场的如履薄冰。
乡主手底下是有民兵,虽说和宁山匪一战胜算不低,但若是在剿匪中元气大伤,难免会引得其他乡主趁虚而入。
同样的道理,县尊也不是没有能力去清剿宁山匪,而是怕手底下的乡主和其他县的县尊们趁着元气大伤,趁虚而入。
可顾行,一个刚刚上任两天不到的乡主,竟然敢以一己之力去对抗宁山匪……
究竟是出于何等原因,就是他,也一时摸不清楚。
“好,好。”
韩夜白征愣期间,怀正真已然重新戴上了和蔼的假笑面具,他连声称赞道:“顾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为民着想,敢打敢拼的好官!”
顾行起身,冲他抱拳,举重若轻地道:“大人谬赞。”
说话间,酒菜已然上桌。
怀正真笑道:“来,顾老弟,不要客气,就和自己府中一般,尽情享用即可。”
“谢大人。”
顾行也重新就座。
吃饭,自然少不了敬酒。
好在顾行酒量尚可,区区几杯不在话下。
只是这敬酒词……
顾行正低头酝酿着,听得怀正真道:“来,顾老弟,喝一杯,就当是为你此行清剿宁山匪践行!”
顾行忙起身端起酒杯,“多谢大人。”
一杯酒下肚,另一边,韩夜白也举起了酒杯:“顾大人,我敬您一杯。此行艰险,夜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大人能安然无恙,大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