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的人还没来,正院就先迎来了胤禛身边的太监小盛子。作为苏培盛的徒弟,小盛子在后院也是非常有辨识度的,至少不用特意去解释什么,就能把话给说清楚了。
“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小盛子敢走,乌拉那拉氏猛地就将桌上的燕窝扫落在地,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整个人都在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年氏,她怎敢!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么迫不及待地炫耀爷对她的宠爱,她这是想翻了天去!”乌拉那拉氏越想越恼火,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这几句话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到了最后,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了。
一旁伺候的迎春立马端来热茶,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两口,又抬手轻拍乌拉那拉氏的后背,帮她顺气,平复心情。
“福晋,你也不要太生气,身子要紧。这年侧福晋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您又何苦为了她为难自个!”关嬷嬷也在旁边,瞧着乌拉那拉氏这气得差点喘不过气的模样,心中叹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劝了两句。
从年素心进府之后的种种表现,关嬷嬷便知道这位年侧福晋跟他们打听得完全不一样,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软柿,谁知竟不是池中物。果不其然,从主子爷宠幸她的那一刻起,这位年侧福晋就一直顺风顺水到现在。
乌拉那拉氏摆了摆手,抬头示意杜鹃收拾残局,自己则理了理衣襟,扶着迎春的手往外走去。
“给福晋请安。”众人纷纷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可想见次数多了,纵使心思各异,也练就出了些许默契。
“都起来吧!”后院妾室众多,可每每只要一抬眼,这目光总能落在年素心身上。
年素心抬头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见她眼含怒火,不仅不觉得害怕,相反地面带挑衅地冲着她笑。
乌拉那拉氏冷眼看着众人落座,抬头就对上年素心那满脸挑衅的笑脸,怒火犹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抬手指着年素心冷声喝道:“年妹妹在笑什么?来,说出来,让大家也跟着乐乐!”
乌拉那拉氏的语气看似波澜不惊,话里却带着满满的讥诮和质问。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乌拉那拉氏阴沉着一张脸,就这么瞧着,还颇让人产生几分惧意。
年素心却是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模样,表情无辜,神情茫然,似乎是觉得这个质问来得太过突然,抬头看向乌拉那拉氏的瞬间还轻拧了一下眉头。
“福晋问的是什么话,难道来正院请安要哭丧着一张脸才好吗?妾身就喜欢笑,喜庆,不仅自个心情好,旁人瞧了,这心情也好。”年素心一边说,还一边冲着她露出几分甜腻的笑意来。
屋里的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射到年素心身上,带着各种审视意味的目光,恨不能将她刺穿。可惜年素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脸薄心软的年素心了,她现在除了长得美,就属脸皮厚。任乌拉那拉氏气得七窍生烟,任后院众人目光似剑,她依然笑靥如花。
这屋里的众人看着如此肆意张扬的年素心,哪个心里没有打她一顿的想法。
别的女人甭管心里怎么想,手段有多毒,都是暗里来,唯有年素心不一样,她行事直来直去,难过就哭,欢喜就笑,不受任何拘束。可越是这样,后院的人就越想她死!
乌拉那拉氏被她气得嘴唇发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缓过来。她倒好,还敢舔着脸说什么心情好?
“我听说你带着人打了佟府的人,你知不知道,那是佟皇后的娘家,也是爷的‘外’家!”乌拉那拉氏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而是生硬地将话题转到了佟府地边,脸上的表情阴沉,语气满是指责。
年素心脸上的笑意不变,心中却是讥诮不已。明明是李四儿上赶着找麻烦,难不成她还不能反击,只能坐以待毙。有些人就是这么可笑,佟皇后是胤禛的养母不假,但佟家却从未认可过胤禛这个‘外孙’,双方之间生疏的可以,甚至连平常都没有往来,这样的人,敢打上门,就该提着棍子往回打,哪里还有什么应不应该!
坐在对面的李氏看着年素心那好似无声控诉的表情,眸光中带着几分思索和考量,原本逐渐加深的嫉妒和敌意此时也消退不少。
年素心自然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回望过去。李氏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着她笑,相反脸色稍显不自然。年素心见她这副反常的模样,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冷笑。
因着年素心和乌拉那拉氏的对话,整个屋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的安静。往常最是捧场的武氏等人,此时也紧闭着嘴不开口。这府里谁人不知胤禛对佟皇后的感情,对佟府的不满,只有乌拉那拉氏自以好为聪明地犟着脾气,硬要拿这说事。
“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按说我们应该为爷分忧才是,可年氏你做了什么?招惹佟家,引发矛盾,难道不是想给爷添麻烦吗?”乌拉那拉氏话里话外都把过错套在年素心身上,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暗示钮钴禄氏等人,帮着一同定罪。
钮钴禄氏显然还记得上次教训,但又不想得罪人,所以乌拉那拉氏的话音一落,她就语气讪讪地道:“福晋说的哪里话,年侧福晋行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总不至于无顾得罪于人吧!”
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