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正院的杜鹃姐姐来了!”谷雨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冲着年素心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年素心正歪在榻上,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昨儿个着了凉,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往日喜欢吃的,今儿个偏偏看着就是没有食欲。刘嬷嬷劝着她召府医过来看看,但年素心却不想打破这平静的日子。不过总有人不想如她所愿,她不动,不代表别人不会找上门来!
“让她进来吧!”年素心轻轻抬了抬手,语气颇为随意地道。
谷雨瞧着她这模样,心里盘算着等一下还是跑一趟书房,把这事跟苏总管提一提。若是无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有事,提前解决,也省得多生是非。
从屋里出来,谷雨看了身穿深蓝色长裙的杜鹃一眼,见她老老实实候在原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莫名地有些骄傲。若非侧福晋厉害,他们怕是要跟其他院子里的人一样,任由杜鹃等人摆脸色。
“杜鹃姐姐,侧福晋请你进去。”谷雨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杜鹃跟着她进屋,一抬头便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年素心,心里略有些犯嘀咕,面上却不露分毫。以往福晋要见谁,派她们前去,还从来没有这种冷遇。年侧福晋这是当真不准备给脸了吗?
“奴婢杜鹃给侧福晋请安。”想归想,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年素心歪在软榻上,面对杜鹃这敷衍的态度,眼眸微眯,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说吧,福晋让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年素心声音清冷,语调淡然,与其说是漫不经心,还不如说是没把杜鹃放在眼里。
杜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不舒坦了。不过这上林苑和正院都已经势如水火了,她当然不能指望连福晋都不曾给过一丝好脸色的年素心会给她一个好脸色瞧。
“回侧福晋的话,福晋听说侧福晋身子不适,便让奴婢过来瞧瞧,问问您到底哪儿不舒服?”杜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
年素心在心里冷哼一声,随后挑着眉头,低声道:“你回去帮我向福晋道个谢,就说我贪凉受了寒,养几日就是了。”
杜鹃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又道:“福晋让奴婢问问侧福晋,可还能去请安?”
“自然是能的,难道福晋是想我这会子去请安吗?”年素心上挑着眼角,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不满,语气更是无比讥诮。
“侧福晋说的哪儿的话,福晋只是让奴婢提醒侧福晋,别忘了明儿个请安,不然又让其他主子等,就不好了。”杜鹃脸上带着笑意,语调微微上扬,声音比起先前多了一多底气。
杜鹃是见识过年素心的手段的,不过作为福晋的心腹丫鬟,她自认在府里还是有几分体面的,逐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等着年素心下决断。其实杜鹃心里头知道,她这话绝对是落了年素心脸面的,也知道她这一趟指不定在离开上林苑之前,就得遭上一回罪。但她没有办法,她不在这里遭罪,就意味着回了正院要遭罪,反正都是遭罪,在这里还能落个忠仆的名头。
“成啊,你回去告诉福晋,就说我明日定会准时到。”年素心没想为难她,所以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杜鹃俯身行了一礼,退出上林苑的时候,她背后全是冷汗。
年素心慢慢地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乌拉那拉氏还是一刻都不消停,既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露脸,那么明日她倒是要看看她又折腾出了什么花样!
杜鹃回了正院,就将年素心见她时的来龙去脉,一点不落地全部说给了乌拉那拉氏听。
“好一个年氏,当真是恃宠而骄!本福晋倒是要看看,她还能风光几时!”乌拉那拉氏将手里的茶盏猛地往小桌上一丢,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次日,胤禛起身的时候,年素心就跟着起来了,胤禛还算好,年素心就不一样了,衣服、首饰,甚至是发髻珠钗,样样都得挑上一遍,上林苑的人顿时忙成了一团。
胤禛坐在桌前,原是想用过早膳就直接去上朝的,没想到一抬头便见年素心穿着一身银蓝色旗装走了出来。发髻高耸,珠钗环绕,有别于平日里的淡妆,此时盛妆打扮的年素心眉目妖娆,让人无法忽视。
“今儿个不仅早起,还打扮得如此盛重,可是要去赴宴?”胤禛看着眼前的佳人,眼里满是赞叹。
即便不是贪花好色之人,遇上这好看的人或者物,也会不自觉地多看两眼。
“妾身一个侧福晋,有什么宴可赴。上次请安妾身迟了些许,昨儿个福晋派人过来,再三告诫,就是让妾身不要再迟到。”年素心一脸无辜地冲着胤禛眨眨眼,提及那天,眼见胤禛耳根发红,不由故作无奈地道:“这不,妾身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免得福晋又说妾身让后院姐妹久等了。”
告状谁不会,关键看在谁面前告状。
乌拉那拉氏仗着自己是福晋,行事苛刻,毫无容人之量,其他人见不到胤禛,又不敢跟她翻脸。可她年素心不一样,既能见到胤禛,又不怕跟乌拉那拉氏翻脸,自然是逮着机会就要给她上上眼药,以免时间长了,胤禛就忘了他这位福晋是怎样的心黑事多。
“就为了这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