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并没有过分激动,可言语中总有几分对救了世子的自豪与庆幸,这也是隋愿说的,有些时候,言语间不自觉就露了底细,他到底是寒门出身,略微浅薄了些,好在他还年轻,有时间学习。
周勤似是预料到他的话,温声道:“你上次胜出后,我也一直没有送出赏赐,便是瞧见你有大前途,不过不管东卫还是西卫,你总归是效力于镇南王府,我会跟世子商量,然后再安排你。”
顾之恒没有争辩一句,他还不傻,此时说话,无疑是得罪两个人。
“属下不敢居功,不管是东卫还是西卫,属下都会认真办差。”
周勤笑着让他回去,“你先回去吧,另外我的赏赐,已经送到你们总旗那了,你去领便是。”
他看着顾之恒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笑意不断,只有眼底露出一丝阴霾。
顾之恒犹豫起来,这赏赐,他是要还是不要?恰好崔时过来,他心中一动,往总旗那走去。
这阵子崔时盯着他十分紧,若不是王韬人脉广,总有几个朋友,偶尔还能插个话,他恐怕在西卫更难走下去。
军中的讲究与旁处不同,镇南王治军严厉,小事自行消化,可出了事是连坐,他手下十个人,已经被崔时的总旗姐夫找借口连着罚了好几次,好在大家都很维护他,暂时没有生出怨言。
顾之恒到总旗帐中,果然有人将东西递出来,漆盘中是几锭银子和一块旗帜,上面绣着西卫的徽印,银子于如今的他并不重要,旗帜才是荣耀。
他刚把银子收起,正打算拿起旗帜的时候,就被人抢走了。
崔时一对小眼睛眯得看不见,冷笑起来,“你这种人也配拿咱们西卫的旗帜?”
顾之恒不想多争辩,看着他手里的旗帜,只伸手道:“崔小旗还是将旗帜还给我吧。”
崔时怎么可能会还,只是他抵不过顾之恒的身高腿长,又被顾之恒从头顶一把将旗帜薅了回去。
他堂堂男子汉,只觉受到奇耻大辱,气的一蹦三尺高,扒着顾之恒的手臂,硬生生将旗帜扯了下来。
顾之恒一脸恼怒,终究是忍耐住了,冷冷道:“崔小旗若是想要,那就给你吧。”
崔时将旗帜一把塞进自己心口,得意洋洋的走了。
顾之恒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头回了巡守处,手下几个人都知道大公子把他叫去了,纷纷围过来关心,询问不停。
“小旗,大公子叫你去是做什么?”
“是不是崔时那个狗王八又陷害咱们了?”
……
顾之恒抬手,示意安静,他为人平和,往日极照顾大家,大家也都愿意听他的,慢慢又都安静下来。
“大公子叫我去,是让我领前些日子比试的奖赏,不过很可惜,还有一样,被人抢走了。”
他很是落寞地摇头,将银子都掏了出来,“这些银子,我一个人拿有些不妥,那些时日虽然与大家不太熟悉,可我能胜出,也是仰仗了大家的,另外那样,对不住各位,我没保住。”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其实那时候压根没有人站出来,听说帮他的王韬直接拉到虚脱,差点没命,不过这时候顾之恒说这话就很好听了,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大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听到还有一样被抢走了,顿时怒火冲天。
“什么东西?小旗你说,姓崔的那狗王八到底抢走了什么?”
顾之恒叹了口气,“是大公子奖励咱们的西卫旗帜。”
这下大家更生气了,奖励旗帜是荣耀,是帮助他们晋升的,只要每个小队有功,便会奖励旗帜,等到一定时候,或是奖赏银钱,或是另外升迁。
每一面旗帜都来之不易,每一面旗帜,牵扯的是每一个人的利益。
“不行,咱们要抢回来。”
“对,凭什么他敢抢我们的?”
“就是,那个狗东西借着自己的总旗姐夫,横行霸道,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
顾之恒一抬头,眼睛横扫一圈,群情激愤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算了,咱们这阵子因为我的事儿,都受了不少累,若是再出事端,我自己倒还好,若是让兄弟们再受罪,就是我的过错了。”
他知道,最近大家对他已经有些怨言了,只不过暂且没表现出来。
说到底,因为他一个人让所有人都受累,他已经很难受愧疚,西卫,即便他想呆下去,也容不下。
幸好,隋愿也说过,若是可以去世子手下,最好是跟去。
可旁人不这么想,往日受欺负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挣了块旗帜,还被抢走了。
长久挤压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大家都满脸怒火,破口大骂起来。
顾之恒尽力安抚,众人虽表面镇定下来,可每个人面色都不好看,他也没有制止。
若是想走,总不能尾巴还留着祸患。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隋愿把家中操持的很是顺当,顾之恒虽然依旧寡言少语,但也会附和隋愿,偶尔开口说些遇到的趣事,哄得她开心,尤其是夜里,两人难得的蜜里调油般恩爱。
到了十月上旬,隋愿又制好了一批香,玉京送来的迷迭香全都用来做了驱蚊香,今年天气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