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妃都极高兴,今年的腊八节也打算去护宁寺,算是与民同乐。
所以今天增派的兵士就更多,除了顾之恒,另外还有两卫十九个小旗,守着其中一条道儿,只供王府诸人行走。
顾之恒领着的人是守后院的月洞门,这是寺内的禅房,如今临时充作王府女眷的下榻处。
十一月的宁安城,依旧郁郁葱葱,护宁寺里更是幽静无比,树木葳蕤,白墙黑瓦隐在其间,自有一股世外超然的意味。
远远有一行人走了过来,打头的人一身紫色蟒袍,身量高大轩昂,身边是一位华丽正装妇人,正是镇南王爷和王妃。
两人身后是大公子和世子,其后还有几位小姐,最后是一群莺莺燕燕,服饰俏丽些的是姬妾,平常的是婢女,婢女占了多数。
顾之恒目不斜视,想起王韬的话,打起精神仔细打量,镇南王一共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子息不算繁茂,女人也不多。
他仔细的看向那个同样一身紫袍的青年,周瑾,他是王妃娘娘的嫡子,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十岁被请封镇南王世子,模样与镇南王有些像,眉目疏浚,长身玉立。
一行人偶有言语,皆是规矩井然,走到近前时,一眼便见到与众人迥然不同的顾之恒,鹤立鸡群,十分打眼,身量比一般的兵士高出许多,也要白一些。
周瑾忽然笑道:“父王,这不正是前些日子胜出的顾小旗么?”
镇南王凝目望去,也笑了,“嗯,不错,的确是。”
众人对那日的比试很有些印象,顾之恒竟将对手直接抱起摔晕了,力气之大,令镇南王都有些侧目。
周瑾看向周勤,“大哥的西卫真是卧虎藏龙,不像我在的东卫,一个能看的都没有。”
周勤面上露出一丝宽和的笑,“他们自己的造化,我也只是发号施令罢了。”
王妃这时却转头,笑的温婉:“你也莫要自谦,这是你领导有方,不像瑾儿,整日不干正事,这次比试一个出挑的都没有。”
镇南王目光又看向顾之恒,与一边的敦实的兵士不同,他像是谁家的公子哥儿,一身黑甲身姿笔挺,模样更是不同于众人,如一根标杆般立在那,站姿如松,看着便铿锵有力。
“勤儿确实不错,这次西卫表现不俗,瑾儿你也该好好干些实事了,一个东卫都管不好,将来怎么管得住千军万马?”
周瑾连忙收起玩笑,躬身道:“是,父王,儿子谨记。”
一行人走了进去,顾之恒继续守在门前,没等一会儿,果然王爷和他两个儿子都走了出来。
镇南王走在前头,两个儿子跟在后头,与周瑾的轻松自在写意不同,周勤始终是一张笑脸,目光一直追随着前面的镇南王。
几人没再看顾之恒,毕竟实在是个小人物。
顾之恒观察了好一会,觉得王韬说的或许是对的,世子确实是个好选择。
夜里回去,看到隋愿已经在吃,面前摆了一盘红烧肘子,见她再没了之前吐的昏天黑地的模样,也彻底松了口气。
隋愿却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孩子会有什么问题,这个未知的孩子,她很怕会突然再次失去她。
上辈子她和顾之恒闹的很僵,心情更是不好,月事不准,直到有一天一早起来,发现被褥里有一大团血迹,她吓得大哭不止,顾之恒也很是无措。
隋愿因为这个孩子,对顾之恒更多埋怨,她身份高贵,看不起顾之恒,可又对他存了一份感情,伤心痛苦之余,甚至开始恶语相向。
顾之恒一开始怜惜她,任打任骂,隋愿那时心里怨气极重,将这一切全都归咎在顾之恒身上,每日出口便伤人,顾之恒也就再不敢和隋愿多说一句,必须要说,也就是‘嗯’‘哦’就算说过了。
直到后来儿子出生,两人对这件事才稍稍和缓。
日子过得极快,新年到来,今年因为隋愿有了身子,过年也一切从简,都留在了宁安城,隋愿还派人往白云村送了年礼。
隋愿特意拎着顾之恒来置办年节礼,还把那些规矩礼节都一一说给他听,让他来安排。
她说的很认真,“你如今有了志向,将来或许真能承运而上,但世家中的规矩,你可以不遵守,可你必须要懂,将来自会有用。”也免得将来受人嘲笑。
顾之恒自然听从,虽然他很不想管,可隋愿怀着身子,他也只能安静跟着,学着做事。
隋愿对他这些表现十分不满意,说他跟哑巴一样,不会说话,对丫头小子太过谦和,没个主子样儿,大门二门的规矩一概不懂……
顾之恒被好大一顿啰嗦,耳朵都快幻听了,觉得很累,他觉得还不如回教武场操练,身体累了就能倒头睡。
“阿愿,我,我对这些高门大户的事儿真不懂……”
隋愿却不放过他,挺着肚子,大大方方扯着他耳朵训,杏眼圆瞪,口中娇叱:“胡言乱语,你我成了夫妻,这些将来都要用到的,你难道希望我以后被人笑话?”
这还只不过是自家的事儿,等回了玉京,那些七弯八拐的亲戚,还有同僚好友,送礼高低来往走动都极有讲究,错了是要受人嘲笑的。
上辈子她不在意顾之恒被人嘲笑,即便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