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愿坐在梳妆镜前,眼眶有些发热,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心里不断嘀咕,这该死的男人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依旧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三天一过,顾之恒就只能依依不舍的去了镇南王府领差事。
隋愿总算松了口气,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
翡翠玛瑙偷笑,“还以为姑爷不爱说话木讷,也不会疼人呢,没想到,倒是比奴婢们想得还周到。”
隋愿翻了个白眼,上辈子他才不是这样,现在他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是这么想,但其实她也喜欢孩子,只是以前两人的关系,注定子息艰难。
“你们俩最近可要好好做事,我的屋子一定要守好,吃食也要你们和刘妈妈亲自过手,即便是不在玉京,也要防着些。”
两人连忙应声。
……
隋愿自从那天吐了一次,不过几天时间,就像是点到了什么穴位,每日都吐的昏天黑地,吃一点就能吐一堆,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刘妈妈看着着急的要命,整日都在琢磨吃食,就想让她多吃一口,怕她营养不够。
隋愿倒是很淡定,她孕吐反应并不久,很快就会好了,不过再次经历,依旧很痛苦。
尤其是孕中情绪变化极快,夜里的梦也格外多,最常梦见的是自己临死时的场景,在她梦里反反复复。
还有那个妇人,娇娇弱弱,在她梦里猖狂的朝她笑……
顾之恒这段时间似如临大敌般,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挨打挨骂也不还一下。
只有隋愿哭着骂他负心汉的时候,弱弱的辩解两句,“阿愿,我,我没有啊。”
隋愿这时候就一边流泪一边骂他,可这事儿这辈子又没有发生过,或许以后也不会发生,只能忍着呜呜咽咽,控诉顾之恒。
“你以后就会有,你还要跟我和离,你这个负心汉,臭男人,呜呜呜呜……”
顾之恒:“?”他真没有啊,但也只能缩在角落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妈妈心疼隋愿,也心疼莫名遭殃的姑爷,每每隋愿发脾气哭闹,她就拉着顾之恒开解,和他说女人怀孕生子有多不容易,顺便再做上一堆好吃的,抚慰一下。
……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腊月初八,整个府里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犯一点错。
这天早上顾之恒起床后,小心翼翼不敢惊扰了隋愿。
没想到衣裳刚穿好,就听到榻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你就这么怕我醒了拖着你?”
顾之恒浑身一僵,慢慢转身,柔声道:“你别多想,就是想让你多睡会儿。”
隋愿有些懒懒的,“你今天在府里吃早饭么?”
顾之恒看了看天色,尚且还早,又想起隋愿吐的那么难受,点了点头,“嗯,你要起来用一些么?”
隋愿撑着手臂坐起身,露出一点雪白的瘦削薄肩,弱无可依的可怜模样,她只觉腹中空空,抬头看着顾之恒。
“顾之恒,我饿了。”
顾之恒只觉她说的这句如同天籁之音,这段时间,隋愿最常说的就是不饿,不想吃,他也一样无计可施。
看着她瘦削的身子,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整个人都泛着苍白,窝在锦被中,小小的一个,不由怜意大起。
他连忙走到床前,有些激动道:“饿了?真的嘛?”
隋愿茫茫然点头,“嗯,饿了。”
顾之恒喜的朝外头喊起来,“翡翠玛瑙,快进来,夫人饿了。”
院子里一阵忙碌,好在丫头得力,还有刘妈妈在一边照看,速度很快,等隋愿收拾好,早饭也准备好了。
等夫妻俩坐到了餐桌边,顾之恒都有些吃不下,和所有人一起满脸紧张地看着隋愿吃。
今早做鱼片粥,极新鲜的鱼片成薄片,用料腌好,没有一点腥味,再用猪骨汤熬得浓粥,然后微微一烫,鱼肉跟白米混合,压根看不出来里头掺了鱼肉。
这是刘妈妈琢磨的东西,隋愿吃不得肉,鱼也只能下两口就说腥气,只能琢磨法子,让她多吃。
隋愿举起勺子,只闻到了一阵鲜甜香气,腹中如雷鸣,她连忙送进口中,“嗯,好喝。”
没一会就用完了一碗,又朝顾之恒软软撒娇,“还要一碗。”
顾之恒端起碗亲自去盛了一些,终于放下心来,想着孕吐大概是过去了,看着隋愿吃的香,他也吃了起来。
隋愿吃了两碗后,朝看着自己发呆的顾之恒道:“你今天不是有事儿么?怎么还不走?”
顾之恒像是得了圣旨一样,起身出门上值去了。
他今日的差事是去护宁寺维持治安,腊八节在民间算是大节日,寺庙会和城里的世家富户一起施粥,人们不管贫穷还是富有,都会去寺里讨上一碗粥喝,祈求来年顺顺利利。
护宁寺是宁安城最大的寺庙,人也最多,这一日来喝粥上香的人也极多,人一多乱子也多,连扒手拐子都敢出来,若是不派兵士守着,容易生乱。
他如今升了小旗,手下十个兵士,其实都是相熟的,在一起操练过,他为人正义,从不推诿任何事,大家都很融洽。
今年十月的时候,世子妃生下嫡孙子,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