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九州正在帐中,坐在高椅上,摇晃着双腿,嘴里叼着毛笔,看着空白的纸张,想着接下来的部署。
他的帐前有些特殊,跟其他营帐不一样,帐前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
塬上风大,吹得树荫唰唰作响,伴着将帐外的喧嚣声传了进来。
李九州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纸上,从嘴里取下毛笔扔在桌上,起身出帐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孙守义拦着几个怒气冲冲的将领,尴尬的说道:“有部分士兵对训练不满。”
一个带头的已经推开了孙守义的手,高声问道:“节度使,你整日让士兵们练这些没用的东西,难不成是消遣大家?”
又是一个刺头,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李九州开始还觉得士兵每天训练辛苦,这下对他们完全没了一丝怜悯。
李九州看了一眼吵个不停的树枝,眼神清清淡淡望向不远处的训练场,士兵们一个个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李九州问到。
“朔方军的骁勇名声,不是靠这些玩意换来的。”那将领嘴上没明说,却是一脸自高自大的表情。
“你觉得这些没用?”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九州干脆说道,“那咱们比一比,看看究竟谁厉害。”
哪有节度使跟一个小将比试的道理,这个提议虽是在大部分人看来不妥,但人们倒也好奇,都想看看这位节度使到底有什么本事。
“节度使若是要比,卑职自当奉陪。”
李九州问道:“你说,比什么。”
“节度使想怎么比,便怎么比。”那将领还挺圆滑。
李九州冷笑一声,“那便比你最擅长的,比刀法,比武功。”
就他这清瘦的体格,谁也不相信他武功会比这个魁梧将领好,都有些不敢相信,心中纷纷想到这节度使真是年少轻狂。
“好!”将领抽出自己的佩刀。
李九州顺手抽出了一旁士兵的佩刀,孙守义忙上前阻拦,“节度使千金之躯,若是不慎伤了,可不妥。”
那将领笑道:“孙副官放心,我不会伤到节度使的。”
见他一脸嘲笑,李九州推开孙守义,“无妨,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在外人看来,李九州分明是毫无胜算,只有张老头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知道李九州每日勤练武功,不敢说是什么武术高手,对付这笨手笨脚只会使蛮力的将领,却是绰绰有余。
“若是我输了,日后你们便不用再照我的方法训练。”李九州说了下赌注。
那将领也直爽,说道:“好,若是我输了,一切听从节度使安排。”
两人便摆开阵势,周围的人纷纷让出一块空地来。
那些还在训练的士兵也停了下来,齐齐围了过来,有看不到的,便在远方高处观望,一个个气定神闲的袖手旁观,都想看看节度使今天如何出丑。
若要收服人心,还需自身实力过硬,李九州先前也是战场死里逃生过来的,自信有这份实力,心知这次比试非赢不可。
自己一个堂堂节度使,朔方的最高指挥官,面对手下小小将领的挑衅,非但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斗志勃勃,每天练习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
一般学剑之人,必须先学刀,李九州捡起以往最不齿的刀法,一刀挥出去。
那将领早就手痒了,见挥刀而来的节度使没有任何玩笑意味,也不敢小觑,使劲浑身解数,定要将他打败。
一番打斗,虽说是两人都有所顾忌,怕不小心伤了对方,但也算是使出了真实的本领。
结果,那将领在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后,当场被李九州缴了手中的刀。
整个过程中,李九州始终没有慌乱,将刀法使得得心应手,准确来说,已经很熟练了,足以震惊这群每天舞刀弄枪的士兵。
一群人呆呆望着李九州走过去将刀插进一旁士兵的刀鞘中,帮他纠正了一下站姿。
“好刀法。”那将领虽败下阵来,还是不禁赞叹起来。
这让那些原本想看李九州出丑的人很是郁闷,同时又产生好奇,李九州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刀法,还有意志,一股好胜的意志。
人的自信和好胜心,有时候是掩盖不住的,不经意间就流露于外表。
莫不是节度使先前受高人悉心调教过,又或者是学了军中悍刀术用来防身?
一群人本是对他的训练方法极为不屑,这才有意罢工刁难,这下也倒服气了。
“若是只会耍些看似花团锦簇的花哨招式,一旦对上强敌,便只有死路一条。”李九州高声说到。
他这话有些嘲讽那将领的刀法是花把式,那将领输了,也不反驳,将头低了下去。
“我的刀法并没有练到最好,若是我有你们这般强壮的体格,使起刀法来,只会更厉害。”李九州又谦虚了一遍,将自己刀法还未出神入化归咎于自己的体格还不够强。
士兵们惊叹,他这刀法在军中已经难觅敌手,听他说得若是体格更好些,还能更厉害,也倒信了几分。
“所以,我让你们先加强体能训练,只有衣一副良好的体格,才能将武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