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京兆府中事宜,李九州回到家中,将先前王玉英所赠平安符带上,又取来了李宓所赠的郁刃“金蛇剑”,在院中嚯嚯磨了起来。
那剑本就锋利,并不用磨,张小锣不知道他在磨什么,只自顾自的在一旁玩耍。
磨了半天不见他消停,张小锣终于忍不住问道:“阿郎磨剑做甚?”
李九州抬头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张小锣,轻声说道:“过几日,我又要去打仗了。”
张小锣扔了手中的玩意,跑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又打仗,天下不是很太平吗,怎么老是打仗?”
“你不懂。”李九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剑举到半空,顺着一看,剑锋刺眼。
“有人敲门。”张小锣先听到了叩门声,匆匆跑过去开门。
一个侍女捧着一个盒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开门的张小锣,便将视线从他身上穿过,看进了院中。
见李九州站在院中,于是高声说道:“奉贵妃之命,送来画卷。”
李九州这才走了过去,张小锣想接过侍女手中的盒子,侍女却稍闪,将盒子递到了李九州手中。
“有劳小娘子。”李九州谢过,侍女赶忙还了个礼,匆匆离去。
打开一看,却是先前在贵妃处所见那副《广陵图》。
虢国夫人送自己一副画卷,杨贵妃送自己的还是一副画卷,李九州心中暗笑,这两姊妹倒是想法颇同。
将广陵图挂于室内,张小锣凑了过去,仰着头看个不停,边看边说:“阿郎,这画里的是咱们老家,画得可真像。”
“怎么样,想家了没有?”李九州问。
张小锣摇了摇头,“能陪着阿郎,在哪都一样。”
李九州指着画中一处,逗他道:“这座寺宇里的老和尚,用犍槌敲过你的脑袋,你就不打算回去报仇吗?”
“好像我也打不过他。”张小锣咬着手指,一个主意从脑中冒了出来,“阿郎,要不你找人教我学武吧。”
“以后再说吧,帮我把剑收起来。”关于这事,李九州还没决定好。
他是想让张小锣学文,但张小锣每次看着书便昏昏欲睡。
让他学自己感兴趣的事,或许也好。
又想到自己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下府中只有张小锣一人,留下他去打仗,心中也甚是放心不下。
便对张小锣说道:“走,陪我出去一趟。”
“阿郎可是要带我去玩耍。”张小锣双眼放光。
李九州嗔了他一句:“你呀,就知道玩。”
两人沿路步行,边走边逛,来到了东宫之外。
下人报知李九州来访,太子也不让他进去,安排了车马,与两人同乘,朝李虫娘府上而去。
一路上并无话,进了李虫娘府中,太子才说道:“难得李卿今日有空。”
下人奉上茶盏,退了下去。
李九州笑着说道:“说到有空,太子乃国之储君,日理万机,却礼贤下士,不吝相见,让人钦佩。”
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李虫娘早看见李九州前来,将小脸跑得通红进来,“李九州,没想到你真做到了。”
李虫娘不用进宫守着道观,这是好事,李九州微笑看着她:“答应过你的事,怎能食言。”
“是呀,我家阿郎可有本事了。”张小锣剥开一个橘子,吃得像山珍海味般津津有味。
李虫娘却不理他,张小锣便拿了一个橘子递给李九州,“阿郎,吃橘子,这橘子可甜了。”
李九州接过,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张小锣将头扭朝一边,假装没看见。
太子也佩服他的手段,拱手谢道:“李卿说到做到,让人敬佩,在这里替虫娘谢过。”
“太子客气了,我过几日便要外出打仗了。”李九州停了一下。
太子明白了他此来的意思,抢先说道:“李卿放心,府中我自会派人照应。”
李九州眼角堆起愁苦:“还有一事相求。”
“李卿直说不妨。”
李九州指了指旁边的张小锣,“我一走,府中便只剩下这个小书僮了,先前打算为其寻一良师,一直未找到合适之人,便请太子代为照管,空时让人教他些诗字礼仪。”
太子想了想:“这个好办,我府中正好有一幕僚,名叫杜子美,颇有才学,便让他来教授你这小书僮。”
李九州一听大喜,问道:“可是杜甫?”
太子好奇道:“李卿也认识此人?”
不想诗圣杜甫却在太子府上当幕僚,若是由他教张小锣,那是最好不过。
李九州忙掩住喜悦之情,缓和了下语气说道:“先前听得其才名。”
这杜甫怎会在太子府中呢。
原来,天宝六载时,皇帝诏天下“通一艺者”到长安应试,杜甫也参加了考试,由于权相李林甫编导了一场“野无遗贤”的闹剧,参加考试的士子全部落选。
科举之路既然行不通,杜甫为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不得不转走权贵之门,投赠干谒等,但都无结果。
举进士不中第,困长安,他客居长安十年,奔走献赋,郁郁不得志,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