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篇(1 / 3)

稽山的日子充满了宁静与祥和。除了没有往日热闹,但存活下来的生灵,都受到了守护神红缨最大的庇佑。清晨的光透过结界照进稽山的山顶,为山中的万物披上一层柔和的光圈儿。苏遇白长在石头缝隙里,每日沐浴着阳光醒来,偶尔仰头接受晨露的洗礼。

平心而论,他觉得这稽山鸟语花香,算是厮杀残酷的修真界里少见的一片世外桃源。

水流,鲜花,漂亮的云雾,以及温暖如春的阳光。一个眼中有世界心灵如琥珀的守护神,只要外人不来恶意打搅,这里的生灵可以自给自足,安宁又平和地繁衍生息。

然而红缨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三年的幸福,因陈元一日比一日沉重的脸色而丧失了香甜的味道。

红缨知道陈元有心事,也知道这心事极有可能与那位什么琴晚仙子有关。她虽说不大了解世俗的羁绊,但是懂得未婚夫的意思。陈元当真是琴晚仙子的未婚夫么?那他为何要留在这里?红缨隐约知道自己这般占着陈元有些不妥,但她无法开口让陈元走。

让他走了,红缨总觉得,陈元一走就会永远不回来。

但是,不让他走,红缨又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个什么琴晚仙子,必定也在辛苦地等着陈元回去。可陈元呢?他为何不走呢?是因为她那日以身相救,他留下来报答她么?红缨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理由。可是这个理由让她觉得难过,非常难过。

她衷心地希望陈元是有一点喜欢她的,想要跟她在一起,而非单纯的感激和报答。

很快,陈元又要频繁离开稽山。这一次,他每一回走都要许久才会回来。而每一次回来,他脸上的焦虑和难过的痕迹就更重。甚至有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奇怪。

像在挣扎,又像在取舍,总之,很复杂。

红缨不懂这种奇怪,只是渐渐会坐在苏遇白身边发呆。一发呆就发很久的呆,揪着苏遇白身边的草自言自语:“花儿啊,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他是不是想走了,却又舍不得我?”

苏遇白变成一朵花已经好几年,早就习惯了长在土里。这会儿听到她嘀咕睁开眼。稽山的阳光照在身上,苏遇白通体舒泰。但他的心气儿有些不顺,忍不住就暴躁:还能为什么?那日那个青衣疯女人不是说琴晚仙子病重?这还有什么可多想的,非得刀插入胸口才明白陈元是人是鬼?

陈元三日前又离开了,似乎有什么急事,走得很匆忙。

若不然,红缨也没那么多空闲来跟苏遇白说话。她心里的花海潮湿了,泥泞得叫她想哭:“他肯定很想回到琴晚仙子的身边,我应该大方一点……”

苏遇白:大方个鬼!

“……我再跟他多待一起几天,就放陈元走。”红缨眼睛红了,却噘着嘴没哭,“我不需要他的感激。”

苏遇白都想爆粗口了,然而苏遇白只是一朵花,他没有嘴,爆粗口的话也没人听见。

红缨又呆愣愣地在石头旁坐了一会儿,将自己编制好的彩缎塞进腰包里。这些日子,她去潭底挖上来一块非常洁白的白玉。因为知道陈元有戴面具的习惯,她亲手打磨出一朵像纯洁无瑕的白玉兰花一样形状的面具。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但希望陈元收到它们的时候会开心一点。

“我走了花儿,”红缨拍拍衣裳上的尘土站起来,勉强笑笑。伸了一个懒腰,自己打起精神来,“兴许今天陈元就回来了。我把这些送给他,算作最后为他做的。希望琴晚仙子能好起来,陈元也不要再难过了。”

最后的这一句话云雾一般飘散在风里,苏遇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裙摆在眼前飘然远去。冥冥之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要出事。

果不然,当日夜里,陈元回来了。

不止他一个人,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个姑娘。这姑娘也并非其他人,就是那日来稽山指着红缨大骂她贱人的青衣姑娘。但是两人虽一道回来,青衣姑娘却藏身在稽山龙潭边的石头后面。而不巧,这龙潭的石头缝隙里长着苏遇白。

陈元带着一身重伤,用了十层的灵力震动了红缨布下的结界。

红缨彼时正在半山腰的石洞里,用心准备的临别礼物放在陈元的衣服上。她虽然打算放陈元离开,却不希望陈元忘了她。所以准备的这份礼物,也留了一份信,希望他临走前能带上。信中写了许多她想说,但却无法当着陈元的面开口的话……

感受到结界震动之时,她东西都没来得及收好,起身便飞往龙潭。

红缨速度很快,地仙的实力在当时是难有敌手的。刚一落地,她就看到陈元呕出一口鲜血,倒在了龙潭边的石头上。鲜血溅到苏遇白的叶子,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苏遇白突然被惊醒,还没摸清楚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就看到红缨大惊失色地飞身而来。

她太慌了,慌到鲜血溅到了她的伴生花上都没有看到。眼中就只有陈元受伤了,陈元吐血了。她一手扼住陈元的手腕,磅礴的仙灵之力顺着手腕的经脉就汹涌地往陈元的身体里涌去。然而不知为何,陈元的身体仿佛一个被扎的千疮百孔的皮袋子,仙灵之力进去就流失了,一点不剩。

而怀中的陈元还在吐血,剧烈地吐血,要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