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国都哪些地界有什么,你都清楚明白?”易凤栖看他,挑着眉问道。
易滁满是自信,“小姐您只要信小人,小人保证哪儿都能带您去。”
“当然,皇宫怕是不行。”
易凤栖站起来,双手置于背后,“既然你这般自荐,那今日你便随我一同出去。”
易滁笑得愈发灿烂了,“成!”
易凤栖从正厅走了出去,步伐矫健又轻快。
易滁向易钧眨了眨眼睛,满是自得。
还没来得及与易钧说上两句话,易凤栖又拐了回来,冲他招手,“你先带我回我院子。”
在外出前,易滁让人备马车时,听见马夫在一旁说话,“快二十年了,我们国公府的马车,终于再次走上国都大街上了。”
这话说得心酸,易滁听着也是默了片刻,然后走过去拍了拍马夫的肩膀,“日后会经常在大街上逛的。”
马夫面上带了些憨厚笑容,“滁爷,我都晓得。”
易凤栖将易随还有施若瑜放在一起玩,带着易青云与施璞瑜一同出门。
易滁再笨,也知道易凤栖想带他们去哪儿。
施璞瑜没想过自己还能继续去学院读书,坐在马车上时,脸上都带着些微紧张的色彩。
“易姑娘,我去是不是不太好?”施璞瑜坐立难安。
“你不想去?”易凤栖反问他。
施璞瑜说不出不想去的话。
他渴求成为人上人,自然不愿意甘于人后。
易凤栖见他沉默下来,转而对易滁说道,“就去国都最好的书院。”
“国都最好的书院便是罗宁书院,前首辅许太傅是罗宁书院的院长,只要学问好,去罗宁书院准没错!”易滁笑着说道,“青云少爷如今要考府试,去罗宁书院读上几个月,待考试时必定能中!”
易青云被夸得面上颇红。
易凤栖看了一眼易青云,说道,“这事儿你带着施璞瑜一同去,能去则去,不能去再另外找其他书院。”
易青云颔首,“好。”
“小姐不跟着一同过去吗?”
“不必,以前我去书院都是自己来。”易青云替易凤栖回答道。
易滁闻声,便不再多问。
直到马车抵达罗宁书院,易青云和施璞瑜下了车,紧张迈进了书院。
车子里只剩下易凤栖与易滁。
易滁不是个会让场子冷下来的主儿,讨巧地问起了易凤栖小时候的事情,易凤栖捡了些能说的与他说。
睨着他,问道,“你为何姓易?”
易滁面上多了几分缅怀,“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姓易的,都是国公爷与大元帅取的。”
“就像小人,我是国公爷自边关捡回来的,国公爷见小人有两分伶俐,便带在了身边,又侍奉了大元帅,国公爷离去之后,小人便一直在国公府守着。”
易凤栖若有所思。
这意思就是她爷爷她爹,觉得这人好,就把他取了易姓?
正想着,不远处的罗宁书院里,忽然传来了几声哄笑。
易凤栖听到声音,掀了帘子,往外看。
只见易青云,施璞瑜被人推搡着从书院中推了出来,那些穿着青色直裰的书生面上带着轻狂蔑视的笑容,张着嘴似乎还说了什么。
“小姐要去瞧瞧吗?”易滁也瞧见了,问她。
“瞧啊,怎么不瞧。”易凤栖从马车上站起来,朝外走去,声音散漫传来,“我弟弟都被欺负了,你让我看着?”
易滁哎呦一声,“怎会!小人巴不得看小姐大展威风呢,小姐请!”
她向来喜欢穿男装在外,今日也不例外,一身灯笼段的花树对鹿纹交领袍子,脚蹬云纹细针脚的鞋子,身形笔直清绝,面上干净,眉宇间透着飒爽,瞧着雌雄莫辨。
她没着急走过去,而是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为首的那位青衣书生模样长得不错,就是挂着讥讽,居高临下看着易青云与施璞瑜。
“装易国公府的人也要装得像一些,你这种人本公子见得多了。”他笑意不达眼底,“你说自己是易家的人,那你怎的不认识本公子?”
“我还说我是易国公呢!”
他这话一出,身后那些人顿时大笑起来。
“我还是大元帅呢!”
“碰瓷碰到天际来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来罗宁书院!”
罗宁书院旁边的书铺中,周鹤潜随便翻着一本游记,听到外面的声音,目光微抬,看向不远处发生矛盾的罗宁书院门口。
被欺负的人可不就是易青云与施璞瑜。
他轻扬眉,视线又在周围扫视,瞧见了伫立在不远处的易凤栖,她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瞧着颇为俊秀。
周鹤潜握着书的手陡然紧了紧。
“这位客人,您要是不买手劲儿可要小些,这书可珍贵着呢!”店家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鹤潜手中的书,因为他用力而导致上头出现的褶皱,心惊胆战极了。
周鹤潜含着凉意的目光扫过店主,声音冷淡,“这书,我要了。”
店主这下不心疼了,笑道,“客人喜欢便行,这本共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