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慢慢拧起了眉头。
易凤栖那句,没人能找到岁岁生父,是什么意思?
难道对方出了什么意外,已经去世了?
可方才在易凤栖的面上,并未有任何挚爱已经去世的隐痛。
若对方当真已经死了……
一切便好办了许多。
周鹤潜原地坐了一会儿,外头有人敲了门,“主子,我们该走了。”
他这才站起来,临走之前,目光落在易凤栖所住的房门之上。
素竹看着自家主子的面上,不经意流露出了些微浅淡的柔意,他大为惊骇,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周鹤潜所看的地方,是易姑娘的房间。
主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在瞧易姑娘的房间?
“你在看什么?”周鹤潜淡淡看他。
素竹连忙收回视线,“没,属下这就去牵马。”
周鹤潜带着素竹素江等人一同离开了驿站,连夜赶路,在子正到了国都外。
城门开了一条缝,周鹤潜与素竹素江进了城门。
“殿下。”城门内,一位模样颇为周正的男子站在那儿,瞧着神情严肃,“下次您再夜间方才回来,臣必定不会冒着风险再来开城门了。”
若是被圣上知晓,可是会丢乌纱帽的!
周鹤潜拱不由失笑,当即行了一礼,“是我让陆大人为难了。”
大理寺卿陆知尧抬手挡住,“都是虚礼,殿下,我们先走。”
二人上了马车,陆知尧才说道,“昨日早朝,关于湖广银矿之事,太子大事化小,只说了永林县与其周边知县胆大包天,私自寐下白银银矿,圣上没有异议,只下令所有犯案知县尽数捉拿归案。”
周鹤潜听完陆知尧的话,并未有半点惊讶。
“父皇疼爱太子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声音平静,“倒是太子,这般将清阳侯府维护下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陆知尧剑眉直竖起,“你是不知,范绽伙同同德府众多官员一起拿了五十万两白银,将此事压了下去。”
这边是他们拿来买罪的花销。
国库一年进项也不过两百万两,一个同德府便能拿出五十万两。
圣人就算再怒,也难免对这真金白银所动。
那可是国都近三个月的进项。
圣人有野心,不仅想拿回被南夷所占据的城池,更想将北戎从中原赶出去,这些都需要银两。
“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万两,那看不见的地方,他又将这些钱,给了谁?”周鹤潜倚着马车内壁,不紧不慢说道,“父皇可比你我看得清楚多了。”
如今圣人已五十有八,太子分大半朝政,动静大一些,圣人也不会去阻止。
但若是触及到皇权,纵使是父子,也绝不会那般轻易便能说通了。
陆知尧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看着他,问道,“易家的那位嫡小姐,可接回来了?”
“嗯。”周鹤潜应了一声,“明日大概便能与春松县主一同入京。”
“圣上早便等着见她了。”
“她还有一个儿子。”周鹤潜提起这件事,兴趣便提不起来。
倒不是他不喜欢易随,每次看到易随,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偏向那孩子。
但,一想到易随是易凤栖与某个甚至连姓名都没有查到的男人所生,周鹤潜的情绪便难以平复。
他产生了其他的念头,似野草一样疯涨,让他不得不去在意这件事。
陆知尧不知周鹤潜所想,只是在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你说她已经成过婚了?!”
“未婚,先孕。”周鹤潜回答道,“她那儿子很是聪慧,加以调教,日后自然能够掌管易家军。”
“虽说易国公已经去世,不过易家留下了一个血脉,易家军就仍旧是易家的军队,这一点不必再担心。”
说着,周鹤潜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账本,“这是同德府从银矿拿出白银后,分发给其他官员的账本,还有另外一本,在易姑娘那儿,等她到了国都之后,我寻个时间要过来。”
陆知尧接过来,“你打算何时让我交上去?”
周鹤潜看着那账本,声音平静却让人感到冰寒与冷酷,“自然是足以给予清阳侯与太子重重一记的时候。”
……
翌日早,易凤栖等人便前往国都。
“烦死了。”易凤栖将车帘放下来,略显烦躁地说了一句。
周宝珊不知她此言何意,问道,“怎么了?”
易凤栖冷着脸,很是厌恶的说道,“有人在看我们。”
从驿站离开之后,这种有人在背地里打量的视线便层出不穷。
易凤栖很讨厌这种似蠹虫一般随时随地都存在的目光。
周宝珊抬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其他人。
不过她无条件相信易凤栖的话,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国都有人知道了你即将抵达的消息,派人过来查看。”
“这种人最是多,想提前知道你的底细,只有这般,他们才好应对。”周宝珊很是看不起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人。
“说不定还有些人,此时就在城门内等着